她心想。
倚着牆坐着的宮治先是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慢慢撫過手背,接着輕輕捏着她的手指,他擡頭與低頭的她對視,最後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帶上一點不太明顯的笑示意說:“你能拉我起來嗎?”
他還故意壓低了聲線。
那月點了點頭,乖乖使了點力氣,将他拉起身。
夏日裡人的手心總是難免的滾燙,這點熱度順着手心攀上了耳尖。牽着手走到長廊盡頭拐角的安全通道,宮治一言不發地低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剛剛他還在幸災樂禍擅自離隊差一點被前輩教育的兄弟,這會兒卻在看到心裡的人出現的一刻想着,與其讓心亂了分寸不如真心實意發洩一下許久未見的心情,脖頸處的碎發掃得鼻子發癢,成日和料理相伴的人身上擁有揮之不去的香甜氣息,不知道是食物本身的香氣還是那月身上的味道。
“治君……”這個沒有預兆的靠近讓那月有點不知所措。
——是應該伸手抱抱他嗎,可是提着的便當袋就會比較礙事了。
“你身上,”隻有靠在耳邊才能隐約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有很甜的味道。”
“早上熬果醬了,便當裡我有放雙層三明治,還有治君最喜歡吃的……”提起興緻來介紹便當裡的菜色,沒說完又在他将手撫上腰側時頓住,要知道那月對親密的動作向來就不像普通女生一般自然,平日裡跟冬紀挽着手她都會不知道怎麼走路,跟宮治在一起後心理上雖說沒有那樣抗拒,但總還是容易緊張的。
大約能從那月的反應中看出她雖然不排斥自己這樣做,但也絕對還沒有到是能夠喜歡上的程度,因而即便宮治在心裡思考一萬遍想把她抱進自己身體裡,多半也都不會付諸實踐,一是因為宮治在慢性子的東海林那月面前展現的也是慢性子,二是因為他其實還挺喜歡看到猶豫着要怎麼回應親密動作的那月的樣子的。
無措而茫然的表情,意外的很是令人心動。
單手提着袋子,另一隻手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其實應該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好像到了嘴邊就隻剩下了一句我很想你。”
埋在肩頭輕笑了兩聲,想要聽那月坦白而直球的告白從來都不是難事,“能再說一遍嗎?”
她愣了愣:“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宮治說話時嘴唇有意無意碰到了她的脖子。
好像自己用來壓制情感的石頭終于被搬開了一樣,他呼吸的熱氣噴在耳廓上,自己的臉就會變得特别燙,那月不讨厭大腦暈暈乎乎的感覺,因為每次他在身邊時,她的大腦總是暈暈乎乎的。而且盡管對親密動作有着潛意識中的排斥,那月還是會很坦誠地說她非常喜歡被宮治整個圈在懷裡擁抱的感覺。
——就像時間正在從我們身上走過,我們是靜止的。
“咳咳,整隊了。”角名出現在角落還淡定提醒了一聲。
在那月耳後落下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吻,宮治上前兩步捂着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說什麼的角名的嘴巴半拉半拽地離開了安全通道。
再一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那月緩緩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剛剛那個柔軟的觸感和男生身上的溫度都還沒有從身上消散離開,再往後撫過他留下一個吻的地方,她低下頭從一開始笑意是眼裡的一點神采,到最後笑意成了嘴角的一個弧度。
和宮治在一起以後,笑好像逐漸不再是一件不習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