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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Chapter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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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3

幾乎是立刻,魁地奇的狂歡和斯拉格俱樂部的慶祝就像一場熱情而又令人激動的夢,随着城堡迎來考試季而徹底被遺忘在了腦後——當然,不排除那晚斯拉格霍恩教授帶來的好消息仍在少部分蠢蠢欲動的俱樂部成員中間留下躁動不安的餘波。

畢竟,直到現在,教授也沒透露剩下的三個去巴黎的名額會分配給誰。

帕薩莉猜想,興許教授是想看看大家的期末成績,再做判斷。

不過,對她而言,這件事不免也帶來了一些顧慮。

誠然,跟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去巴黎參加魔法交流會能開拓眼界,學習新東西,認識有學識的人,為未來發展帶來潛在機會,但與此同時,這份殊榮也讓她有些不安——好像今年從跟阿爾法德、湯姆傳出流言、緊接着她身世又引發了很多人的猜測,一直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教授的邀請,她發現自己似乎突然吸引了過多的關注,好像一下子站在了舞台聚光燈下。

一切行為在錯不及防的情況下被猛然放大,一丁點不對勁就會讓周圍人議論紛紛和指指點點。相比之下,與之伴随的掌聲和肯定都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别理他們,他們就是嫉妒,你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就行。”對此,米莉安肯定地說,“不論如何,如果你繼續泰然處之,到最後那些人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他們向來這樣。而且,你媽媽肯定會為你感到驕傲……”

“哦對了,”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拐了彎,又提醒了帕薩莉一遍:“要是遇到了加德裡奧-布裡尼的話……”

“問問她是否會參與最新的火龍馴服研究。”帕薩莉迅速接上了她的話。

最近考試季,米莉安不得不暫且放下了一直感興趣的、與龍有關的書籍和研究,但這并不意味着她不會抓住一切機會讨論這件事,并經常讓帕薩莉利用吃飯時間将餐具變成小龍模型,指揮它們打來打去——帕薩莉并不是太喜歡這種有暴力色彩的小活動,可之前魁地奇賽季跟米莉安在一起的時間太少;考試季來臨後,她們又都忙着複習,一起放松娛樂的時間又是所剩無幾。

而且,如果不這樣的話,米莉安就會退而求其次,談論有關湯姆的話題:要麼跟帕薩莉說之前在跟斯萊特林打比賽時,他的飛行表現,他的言談舉止,他的隊友關系;要麼就密切地關注斯萊特林餐桌的一舉一動,将湯姆每一次(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瞥向這邊的目光)都解讀成不同類型、程度迥異的“在意和喜歡”。

畢竟,她自己和那位格蘭芬多的男生似乎沒了下文,而且對方很快被她丢到了腦後,帕薩莉沒法以牙還牙。

因此,對比之下,答案很明确了,帕薩莉甯可選擇玩暴力小遊戲。

“不過,你為什麼不嘗試給布裡尼寫信呢?”帕薩莉問,“你寫了好幾篇關于馴龍的小論文,很有創意,兼具人性化和實用性。”

的确,在進入霍格沃茨之前,米莉安就已經對龍很感興趣了,來了學校後,更是抓緊一切機會尋找有關書籍和研究,拼命學習和思考。她的床頭櫃上堆滿了自己寫的、畫的羊皮紙草稿。

“哦,還是不了吧,我覺得布裡尼不會回信的,”米莉安聳聳肩說,“我可不想自找沒趣。”

說着,她用叉子柄戳了戳在空盤子裡彼此撕咬的小龍模型,把它們分開——其中一隻已經把另一隻按倒了,就快要扯掉對方的翅膀。

帕薩莉閉嘴了——她很理解這種心情。就像之前阿爾法德建議她為助聽裝置申請專利時,她也覺得很沒底氣,而且還害怕被否定。

“我要是見到布裡尼,肯定會幫你問的,放心吧。”捏了米莉安握叉子的手,帕薩莉說,得到了朋友一個安心高興的微笑。

吃完飯,她們再度埋首忙碌的備考工作。

畢竟,說是考試季,其實準備時間也隻有半個月左右。大部分課程變成了自修課和答疑課,隻有少數幾門必修課教授還會帶領學生複習本學期及之前兩年學過的東西,比如變形課,魔藥課和魔咒課。

“你覺得今年期末會考什麼?”在鄧布利多教授帶着大家複習完今天該完成的内容、他們翻開了筆記、小測、論文和書本時,米莉安忍不住小聲問帕薩莉——這門課是她的強項,連湯姆都承認了這點,當然,方式十分隐晦。

而米莉安在變形方面相對較弱一些,可她今年明顯對成績上心了很多,因此才會這麼問。

“如果是筆試的話,我認為我們該好好複習一下中等物體變形理論,包括基礎理論和變種理論。實操的話,最難的是靜物變動物,中等難度的是動物變靜物,最簡單的是靜物變靜物。”帕薩莉想了想,中肯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事實上,鄧布利多教授出的題目很靈活,而她不擅長猜題。

“你這個叫做概括,總結了我們目前所有學的變形内容,而非預測,”米莉安佯裝生氣地翻了個白眼悶悶不樂地說,“我是想知道教授具體會考什麼東西,這樣就能提前練習一下。”

帕薩莉不服氣地撇了撇嘴,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記得你之前對成績并沒有這麼在意?”

米莉安用夾着羽毛筆的手支着下巴,恹恹地瞪了她一眼,嘟囔道:“成績好其實也挺酷的,不是嗎?其實我的成績相比其他人是不差,可……好吧,阿爾法德都沒怎麼學習,成績還頂呱呱……好像三個人裡面我最蠢了。”

帕薩莉明白過來,立刻生出歉意,同時也有些為米莉安感到難過——很明顯,對方還喜歡着阿爾法德,否則,又為什麼被激起鬥志、在意起成績來呢?

要知道,正如米莉安所言,她的成績比起大多數同級生來說,還是很突出的,之前的幾門課中,最低的成績也隻有一門魔法史,是A,其他的科目全都是E,草藥課,天文課和黑魔法防禦課則拿到了O。

而阿爾法德,由于自本學期起與她們的往來變得頻繁起來,也讓兩個女孩近距離目睹了他特有的、引起許多人嫉妒的學習方式:總是看上去漫不經心,上某些課時不時找人聊天,然後在考前突擊式地瘋狂學習,最後在小測、論文和期末考試中取得驕人的成績。

論領悟能力,帕薩莉覺得他不比湯姆差。

“這就是思路的問題,”對此,阿爾法德不以為然,“把思路搞懂,一切就迎刃而解,剩下的就是埋頭努力。你們也可以,隻不過對于女生來說,還是不要熬夜的好。”

說着,他毫無保留地告訴她們,為了成績,每場考試前的一周,他都看書到淩晨三四點。

米莉安對此将信将疑,因為本學期開始,他即便在課堂上打瞌睡,也不像去年一樣,會因為疲憊而睡眼惺忪。

而帕薩莉則懷疑他也像湯姆一樣,悄悄用了時間轉換器。

不然,沒法解釋他依舊精神飽滿,絲毫沒有熬夜過後的困倦。

而且,他的關注點甚至經常不在備考上——比如現在,他們在上古代魔文課,阿爾法德邊龍飛鳳舞地寫幾筆作業,邊跟帕薩莉搭話,說的是之前想要探查有求必應屋的事情——後者則努力邊複習邊分神回答對方的話。

本來,按照習慣,她是不會搭理這種幹擾的,可一方面,阿爾法德是她的朋友且跟她們的關系最近變得更近了;另一方面,近期由于全校備考,自習室,教室,甚至周刊社團的座位都相當緊俏,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想方設法找到了一兩處少有人光顧的雜物間,跟她們一起将那裡改造成了臨時自習室,以便複習和練習實操。

這讓帕薩莉覺得她們欠他一份人情。

“我們首先排除了一樓,二樓和三樓,因為……”阿爾法德低聲給她分析,讓她更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偷偷夜遊去了——畢竟這個時候,城堡的夜晚通常會迎來相對較少的夜遊者——大家白天複習已經筋疲力盡,一到晚上大多早早上床睡覺,哪怕不睡覺的人,也在挑燈夜讀,隻有極少部分因為肚子餓了而溜出來找吃的。

但她沒問——反正他沒被抓到,而且有時間轉換器,看上去也沒有影響睡眠。

并且,她也很好奇有求必應屋裡的東西——傳說那裡面有曆代學生們留下的違禁物品。

說不定裡面有某些有趣的發明呢。

再加上由于米莉安突然開始在意起成績來,讓帕薩莉覺得過意不去,從而暗下決心,絕不用時間轉換器來搶時間多學習——那麼,如果這個時候阿爾法德願意花力氣探究這件事,正好省了她很多力氣。

更何況,她也隻能約束自己遵守某些原則,卻管不着湯姆和阿爾法德這麼做。

正是出于這些想法,對于阿爾法德的不務正業,她完全沒有加以勸誡。

至于湯姆,她就更沒精力、也沒能力去在意了。

不過,當某個晚上,路過四樓的獎品陳列室、透過玻璃窗看到湯姆時,她還是感到特别吃驚。

那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樣看書到了夜裡快十一點,突然覺得非常餓——餓到抓抓心撓肺,才想起來似乎晚餐時,她隻顧着跟米莉安玩龍模型和說話了,幾乎沒怎麼吃東西。

因為想到了接連好幾次都是這樣,出于補償心理——媽媽曾說過,不吃飯的話,不僅長不高,還容易得腸胃方面的疾病,所以她咬了咬牙,決定還是悄悄溜去廚房找點吃的。

盡管還是沒能完全掌握,但她的幻身咒已經有點意思了,因此一路上,沒被任何巡邏的老師和級長看到。

在愧疚和隐秘興奮的刺激下,她加快了前進速度,但當路過四樓的獎品陳列室時,還是忍不住放滿了腳步。

猶豫了一下,最終抵不過一時的好奇,帕薩莉還是悄悄伸出了魔杖,慢慢靠過去,想探個究竟。

因這裡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以及有些熟悉的魔法波動——來源于一種隔絕效果相當強的屏障咒語。

巧的是,她和湯姆曾經讨論過這個咒語的改良,當時想要去除附加的不理想效果(比如隔絕屏障會有輕微的反光,不自然的空氣流動和一股滞悶的味道),可後來他們因為什麼事情吵了一架,這件事最終就像之前的許多次的研究讨論一樣,不了了之了。

而此時,發現這個屏障被改良過了——不是很成功,沒能去掉味道——她的好勝心頓時被激了起來,想看看到底是誰在他們之前改良了這個魔咒。

因為對于大部分他們這個年紀的巫師來說(甚至相當一部分高年級也是),成功施展這個咒語還是有些難度。

她開始回憶當時跟湯姆的讨論,并在腦中迅速搜尋起有用的反咒。

最終,費了一會功夫,其中一個咒語在她稍微修改後,發揮了作用。

屏障被悄無聲息地解除了,她也得以擺脫了“空無一人的獎品陳列室”的幻象,成功透過真實的玻璃窗看到了裡面的真實情況。

隻見月色籠罩下的昏暗陳列室裡,一個人正彎腰仔細查看獎杯、獎牌以及一本厚書。

竟然是湯姆。

他神情專注,連屏障咒被人解除了都沒留意到——當然,很有可能是因為她做得很巧妙,沒讓他察覺。

但此時,帕薩莉隻顧着驚訝了——且不說現在是考試周,比任何人都在意成績的湯姆居然晚上不睡覺、跑出來溜達,這可是獎品陳列室,不是圖書館的禁/書區。

到底是為什麼?

換言之,是什麼讓一個隻對魔法感興趣的人——尤其是對惡咒、攻擊魔法、詛咒等陰暗魔法感興趣的人犧牲寶貴睡眠時間、避人耳目地跑過來?

她敢肯定這裡沒有任何出格的東西——畢竟,她也曾流連于此,想要從這裡找尋以前媽媽留下的痕迹。

這讓她的好奇心更濃了,終于忍不住上前去,輕輕敲了一下窗玻璃,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一下效果簡直拔群——湯姆渾身猛地繃緊,刷地轉過來,同時抽/出了魔杖。

借着夜晚的幽光,帕薩莉看到他滿臉陰沉,兇狠和不耐煩——緊接着,那張臉又扭曲起來,努力調整成平時的斯文模樣。

他把她錯當成了别人。

可這還是吓到了她——對方這種表情讓她想到被扯拽的橡膠面罩。

而且,他的杖尖精準定在了她所在的方位,末端閃現了一點不詳的黃光——暗示着他即将發射一種她絕不想被打中的魔咒。

不過,眯眼看清是她,湯姆放松了下來,扭曲的神情不見了,但臉依舊拉得很長——隻見他僵了一兩秒鐘,随後邁着貓一樣輕盈地步伐迅速靠近,拉開陳列室的門,一把把呆立在原地的她拽了進來,随即揮動魔杖,念出咒語,重新降下屏障,隔絕視線和聲音。

他們兩個許久都沒說話——似乎都沒從剛才的對峙中回過神來。

最後,還是湯姆收起魔杖,擡了擡下巴,嘲諷地撇了撇嘴,看着她抱胸輕聲挖苦起來:“真不錯,你學會偷窺了。我剛才差點打到你。”

“我有點餓,睡不着,想去廚房來着,”帕薩莉喃喃地解釋道,但随着這句話脫口而出,逐漸回過神來,有些惱火,立刻回敬:“路過這裡,發現有人改良了我們之前讨論過的屏障咒,但沒想到沒費什麼力氣就解開了。”

他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跑到這裡來,被人發現還理直氣壯地嫌對方礙手礙腳,簡直豈有此理。

沉默。

“哦,真棒。為我随手胡亂改的咒語,你想出了的解咒,拉文克勞加五分?”注視她一陣,他突然不以為然地咧了下嘴,随即目光裡慢慢帶上了點笑意——有取笑的意味,但更像是玩笑和調侃,“還是說,你想我給你的額頭上貼個五角星?”

帕薩莉瞪着他,想回嘴,但目光接觸到那雙帶着笑意黑眼睛時,忍不住頓了一下。

然後,她回過味來,意識到了有趣的地方在哪裡——面對彼此時,在魔法研究方面,他們都沒法完全服氣對方。

可在當下這種情況,她卻撇開了其他更正當的指責理由——比如不該在考試周跑出來浪費時間,要好好休息,不該冒險被抓——而選擇了批評他咒語改良不過關,确實很可笑。

而湯姆比她先一步意識到了這點。

她笑了起來。

他則看着她,也咧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然而,漸漸地,他們不笑了。

湯姆開始一動不動地凝視她——呼吸也變輕了。

鑒于陳列室裡很安靜,這讓她也不由得屏住了些呼吸。

“或許你可以試着把這個咒語的味道去掉。”沉默良久後,他輕聲說,語氣口吻中又帶上了那種之前在斯拉格俱樂部時讓她心軟的試探和謹慎。

他在試探什麼。

她不敢想,但因此更緊張了,産生了退縮的沖動——因為此時此地,他的話讓她的心顫抖了一下,繼而感覺有點害怕。

又一次,這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她的邏輯推理能力突然失去了功效。

她說不上來這是怎麼回事——或者說,不願意去多想為什麼自己會這樣——畢竟,關于她和湯姆關系的誤會,米莉安已經說的夠多了,而她不能被朋友的話誤導。

更不能被湯姆最近的變化影響——絕對不行。

自從斯拉格俱樂部的好消息公布以來,他不像之前一樣有意識地躲着她了——

首先,他恢複了來周刊社團的頻次。

其次,上課時若碰巧被分在了一組,或在走廊上遇到,他會以比之前稍微高一些的頻率同她交談。

乍一看,似乎與以前沒什麼太大的不同,但實際上,帕薩莉卻清晰地感覺到,他對她的态度又有了不同。

最顯著的是一種親近感——這是她觀察到的、他不曾對其他任何人表露的東西:來自自然而然、不帶矯飾,雖然并不很多,但足以讓她感受得到背後的認可和信任感——

而他也不像之前那樣隐晦,表達坦誠了許多。

其次是時不時出現在對話與沉默之間的小心試探與克制——像水塘裡突然冷不丁轉身、或者跳出水面的小銀魚一樣,讓人猝不及防。

不得不承認,這兩個變化讓她無法像從前一樣,總能輕易地把握他的情緒、推測他的想法并從而想出應對措施。

這也讓她坐立不安。

但她也不願去——或者說,憑借一種近似防禦的本能,覺得最好不要過多探究、過度解讀這種變化的由來。

總之,隻要事關他們對彼此的态度,她都最好都别多想。

他們就是親人般的關系,他好像她的弟弟,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也該這麼簡單。

湯姆還在輕擡下巴看着她,等待回複——高傲的神情專注,眼神透露出謹慎和試探越發明顯。

帕薩莉有些煩躁,不過還是努力像往常一樣,沒有讓真實情緒流露出來,而是展現出感興趣又驕傲的模樣點點頭說:“那當然。”

緊接着,為了趕快打破這種奇怪的氛圍,她馬上又裝作饒有興緻地問——事實上,也确實想知道:“這裡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嗎?現在馬上要考試了,我想你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湯姆沒有馬上回答,相反,他原本望向她的目光垂了下去,将小心試探收攏起來,再擡眼時,他又變成了往常高傲、冷漠的模樣。

然而,這卻讓帕薩莉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氣。

這才是她更熟悉的那個人。

又沉默了将近半分鐘後,湯姆輕聲開口了:“你知道,自20世紀以來,霍格沃茨有多少畢業生嗎?”

她忍不住微微揚起了眉毛——看來他真的發現了什麼特殊有意思的東西。不然,以他向來直來直去的方式看,肯定會直接告訴她,而不是使用這種戲劇式的開場白拿腔拿調——換言之,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想要炫耀。

不過,她聰明地沒說話,于是他果然接着自問自答般地又說道:“不到四百人。而這些人又有多少記錄在案、為後人提供有用的信息呢?”

他說着,轉身慢慢走到了其中一個獎杯前面,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輕輕滑過上面蝕刻的名字。

帕薩莉微微皺起了眉頭,徹底抛開了剛才的不安、無措和惱火,注意力真正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他到底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呢?

她望向他的背影,感到他似乎有些失神了,好像陷入了某種沉思中,顯得專注而有些不同尋常的好奇。

她不禁開始順着他的提示猜想起來。

獎品陳列室除了曆屆學生的獎杯、獎牌外,就是學生記錄,沒有别的了。

難道他在找人?

莫非——緊接着,她靈光一閃,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然而,即便如此,随着思緒一路推進,她卻不得不承認,這是最有可能的事實——

即便一向對“家人”十分不屑一顧,提到一出生就去世的母親時,總是極為不以為然,甚至嫌惡,但這不意味着湯姆不會對雙親中的另一位生出一絲好奇——

“哦,我看到了,你好像猜到了。”

就在她想到了這一點、可還沒來得及将臉上的驚訝抹去時,湯姆回過頭來,捕捉到了她的表情。

幾乎是立刻,帕薩莉就渾身戒備起來,準備好即将迎接對方的怒焰噴發——畢竟,自從她坦白了身世、他們兩個在周刊社團吵過一架後,就都默契地避開了有關“家庭”的話題。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沒有生氣,隻是譏諷地扯了一下嘴角。

“說說看。”

盡管臉上沒太多表情,對方的眼睛裡卻突然閃現出激動到甚至熱切的光——他以一種混雜惱火、愉悅和放松的口吻邊說邊慢慢靠近,一直走到她跟前,直到長袍下擺幾乎碰到她的,才停住腳步。

“不妨說說看。”他緊緊盯着她,又說了一遍——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帕薩莉條件反射地想後退——顯然,對方情緒已經開始激動起來,而且由于離得很近,又自上而下地俯視她,不免給人一種他要撲過來、抓住她的錯覺。

可出于一種不服輸的心理,她還是忍住了——畢竟湯姆很可能是故意的,因為揣測他的意圖讓他不高興,于是他就讓她不舒服。

但或許又沒有那麼不愉快——因為她感覺得到,他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受冒犯——這也情有可原,畢竟他還想向她炫耀呢。

興許他的父親是一位了不起、能拿得出手的男巫。

“那麼,你猜到了什麼?”湯姆又問了一次,這次語氣聽上去更平靜,然而其中壓抑着的情緒卻似乎随時都會向她兜頭傾瀉而下——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鼻翼微微煽動,胸口劇烈起伏,瞳孔似乎也放大了,眼睛因此顯得更黑了。

與此同時,他又往前探了一步,同她之間的距離進一步縮短,讓她的觀感好像也被增強了不少:聞得到他身上隐隐的香皂味——跟之前的不一樣,興許換了一種——感受得到他呼出來的、帶着一點溫熱的氣息,以及實實在在目睹激動、惱怒、期待、好奇、畏懼和愉快等情緒逐漸溢出了那雙漆黑的眼睛、蔓延到了他臉上的樣子。

一時間,這一切幾乎讓她無法移開目光——月色好像也幫了一點忙——總之,在這一刻,他是顯得那麼生動。

可在她灼灼的注視下,他很快回過神來,眼睛不自在地向下望去,霎時,這些情緒就好像一張被揉皺了的畫紙,在她短暫地看過一眼上面的内容後,就被主人團成了一團,迅速塞回了不見天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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