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帕薩莉回到之前的包廂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湯姆,伊格内修斯普維特,威夫特特拉弗斯,剛才自稱穆麗爾普維特的女孩和另一個她沒見過的黑頭發/漂亮女孩――那女孩衣着更加精緻,已經換好了黑色的校袍,胸口上還别着一個墨綠色底、繡着銀色大蛇的徽章,她眼睛有些紅腫,顯然哭過。
湯姆不動聲色地往裡坐了坐,以眼神示意她坐下。
見幾個人都看着她,帕薩莉隻好照做。
“帕薩莉,你好,這是柳克麗霞布萊克1,”穆麗爾見她進來,擡起頭匆忙地向她介紹了一下,并不滿地瞪了伊格内修斯一眼。
“你好,柳克麗霞,我是帕薩莉梅爾賓斯。”帕薩莉禮貌地打招呼道,并注意到湯姆已經安靜地看起了書。
“你好。”柳克麗霞點了一下頭,但顯然情緒不高。
伊格内修斯呆了一會,便站起來要走。
“你不許跑!”穆麗爾嚴厲地警告他。
“你真煩人,上廁所也要跟着嗎!”伊格内修斯不耐煩地說完,越過幾人,合上了車廂門。
他肯定不會回來的。帕薩莉無聊地想道,這不是明擺着麼,惹哭了女孩子,伊格内修斯肯定要跑路――男孩都嫌棄女孩哭,湯姆就是這樣。
唯一不同的是,湯姆可不會躲得她遠遠的,反而會說些更令人不快的話來刺激她讓她痛苦。
打住。我幹嘛還要想湯姆令人厭惡的性格?帕薩莉在内心對自己翻了個白眼,面上卻不動聲色地也拿出書來看――眼前這兩個女孩肯定都沒心情跟自己說話或者交朋友。
果然,車廂的死寂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鐘,穆麗爾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顯得很生氣:“伊格斯肯定是溜了!”
“走,麗莎2,今天不讓他真誠地跟你道歉,這事沒完。”說着,她拉起黑頭發的柳克麗霞布萊克也出了包廂。
現在包廂裡就剩下了威夫特,湯姆和帕薩莉。
湯姆不說話,連頭都不擡一下,一直看書。
帕薩莉拿不準她不在的時候湯姆跟其他人說了什麼,導緻他不跟他們繼續交流了――也就是說,他不準備跟這幾個會成為同學的人來往。
她也有些猶豫,威夫特看上去人不錯,但湯姆在場,她不能貿然發問,也不好撇下湯姆同他聊天――要知道這樣估計會讓湯姆非常不快,到時候他萬一做出點什麼瘋事就麻煩了。
于是帕薩莉也隻好把書拿出來看。
而威夫特則坐着,沒一會就靠着車窗睡着了。
他睡覺的樣子特别安靜放松,頭靠在窗框上,微微後仰,嘴巴也張開了一條縫,頭發掉下一些來,擋住了半邊眼睛。
帕薩莉看書的間隙發現他睡着了,便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會他的睡顔,覺得他挺可愛。
車廂内此時非常安靜。
之後,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從日光漸漸消失,車廂内的燈光點亮,直到車速慢慢減緩,最終停了下來。
車逐漸停穩的時候,一頓一頓地刹車,把睡着的威夫特弄醒了。
他茫然地睜眼,還發出了茫然的鼻音:“嗯?”
“我們已經到了。”帕薩莉好心地告訴他。
“噢,好的,謝謝你。”他慢慢揉了下眼睛,繼而像是想起來似的,趕忙慌亂地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發現沒有流口水後,松了口氣。
但見帕薩莉正用眼睛瞥他,還露出了笑意,他的臉就變得通紅,開始七手八腳地收拾東西。
湯姆冷冷地看了一眼望着他露出微笑的帕薩莉和滿臉通紅收拾東西的威夫特,漠然地揮動魔杖,讓行李從行李架上飄下來,拎上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生氣了。
帕薩莉隻好也趕快揮動魔杖,讓行李走下來,順便幫助威夫特把他自己和伊格内修斯的行李都施加了一個方便搬動的漂浮咒後,才走出車廂,随人流邊走邊來到站台上。
她看見人群中的湯姆了――盡管天色漆黑,隻閃着一些黯淡的路燈,但找到湯姆真的不費什麼力氣:他在一衆興高采烈的新生中實在太顯眼了。
畢竟沒人會在開學的第一天就繃着臉、好像要從沃爾慈善院進入霍格沃茨孤兒院一樣吧?
“别碰我!”他低聲警告她,把手從她手裡抽了回去。
他們在獵場看守的帶領下穿過一片崎岖不平的山路,又來到岸邊乘船踏上了黑湖,這時候便看見了即将抵達的最終目的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即便在黑暗中,即便在唯一的光源下――從裡面透出來的溫暖而明亮的光芒看出,它是一個看上去挺大的城堡,但黑夜和這種半明半暗的朦胧敢增加了它的巍峨和莊嚴感。
帕薩莉從來沒有哪一個時刻像現在一樣覺得心潮澎湃,好像做夢一樣――她似乎像是真正地要進入一個神秘的地方了――或者說是世界。
這似乎超越了一切她讀到過的童話、詩歌、文學和歌劇裡講述的離奇故事――超越了它們曾帶給她的最強烈、最令人回味無窮的想象力。
一些人開始歡呼起來。
湯姆跟帕薩莉站在一條船上,也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景象,一雙漆黑的眼睛透露出連夜色都無法掩蓋的專注。
帕薩莉再次伸手拉住他。
這次,他沒有甩開。
他們上岸後,跟着隊伍又走了一段路,經過一道架立在深谷兩端的長石橋又,穿過一道十分高大的石門後,來到了城堡前的場地上。
此時,城堡裡洩出來的光芒撒在了場地上,立刻就讓人想到裡面該是多麼溫暖、溫馨和熱鬧。
盡管剛才的跋涉讓所有人都有點氣喘,但他們都很興奮,嗡嗡地議論着。
帕薩莉豎着耳朵聽旁邊人說話。
“不知道要被分到哪個學院去……”
“我爸爸說我們要經過考試才能分院。”
“這是胡說,我姐姐說得打敗四個學院二年級成績排名最後的那個!”
“怎麼可能,媽媽說就是随即抽簽決定的……”
湯姆對這些不靠譜的各種猜測和傳聞不屑一顧,他臉上的鄙夷和傲慢一閃而過。
但帕薩莉卻覺得有意思――畢竟有些話雖然你知道是廢話,可它們就是能帶來快樂和想象。
“興許我們需要說出想進入某個學院的理由,然後全體教師決定你是否态度誠懇,有資格進入。”帕薩莉忍不住也加入了猜測讨論中。
“這樣也太簡單了吧?”一個男孩立刻反駁道,“動動嘴巴就行了?”
“就是,如果是那種隻會說,不會做的人怎麼辦?”另一個看樣子是他朋友的人幫腔道。
“那要怎麼辦?一個人一個人地測試嗎?我們這裡可是有接近一百個人呢,等全部測試完得明天了吧。”帕薩莉不服氣地反問。
“而且我們都是新生,會的東西很有限,智慧,勇氣,勤勞和執着,這些品質要怎麼判斷?”一個女孩子插嘴道,帕薩莉回頭,見是一個有着一頭褐色卷發、戴着眼鏡的女孩。
兩個男孩不說話了。
那個女孩看了帕薩莉一眼,點了點頭,神情看上去很嚴肅緊張。
接着,她聽到一陣大門打開的聲音,伸着脖子一看,發現從裡面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鄧布利多教授。
“你們好,現在排好隊,跟我進來,參加分院儀式。不用擔心,你們都會有自己的去處的。”他和藹而輕快地說着,看着低下的新生們按指令排好了隊,才轉身帶着他們走進了敞開的大門。
進入這扇門後,他們通過一段長廊,之後被引着帶入右邊的門廳裡,又從門廳進入了禮堂。
禮堂燈火輝煌,上千隻蠟燭浮在空中,頭頂上的天花闆是漆黑的星空,雕刻着浮雕和華麗牆飾的牆壁上一個個巨大的火把為這裡增添了濃濃的暖意。
銀色與墨綠色的挂毯和懸垂絲帶在火光下發出華麗的光澤,每條挂毯上都印着一條漂亮的銀色大蛇。
大廳中央擺着四張極為寬敞的深色厚重長桌,每一張上面都坐滿了人,桌面上還擺着金杯銀勺水晶盤,漂亮的驚人,也溫暖的驚人。
四張長桌的前面是一排教室席,同樣坐着十幾位教師。他們的椅子帶有很高的靠背,但桌子跟學生坐的那些材質和款式都一樣,隻是稍微窄小一些,上面也擺放着同樣的餐具。
教師席前面是一個略高于學生席、但略低于教室席的平台,中央伫立着一個挺高的華麗宣講台。
在他們排着隊從學生席中間穿過時,大廳裡的嗡嗡說話聲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着他們走過。
帕薩莉被同齡人包圍着,但也開始有點緊張起來――她還從來沒被這麼多人的目光包圍過。
而且一想到過一會如果分院儀式需要當場發揮點口才什麼的,她就開始擔心萬一自己一緊張出醜了可怎麼辦。
她看了旁邊的湯姆一眼。
隻見他看上去比她鎮定多了,但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看上去躍躍欲試,渾身散發出了傲慢和自得――看來他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怕了?”發覺自己在看他,湯姆轉過臉來,用口型問她,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然後主動牽住了她。
帕薩莉冷靜了下來。
怎麼能輸給湯姆。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回想來校之前學過的一些咒語。
但,一個古怪的聲音突然唱起歌來,歌聲嘹亮,回蕩在大廳裡,把帕薩莉吓了一跳――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
我剛剛被編織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