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今天不出發。但你難道打算就這樣什麼都不準備就沖過去嗎??”
簡直服了這個光帶着卡組就能跟着遊風鏡翡到處亂跑的家夥。
赤馬零兒示意身邊的手下費點力氣,把黑咲隼從自己身上扯開——重新打理好自己的衣領。
“别忘了,你們來到這裡之後。衣食住行——都是在有我的幫助下才能解決的。如果時間上準确無誤的話……遊風鏡翡在被拉到同調次元的時候,她連晚餐都怎麼沒吃,甚至衣服都還是那身單薄的晚禮服——你難道想就這麼過去,讓她在那邊沒吃沒穿嗎?”
就連貨币,都不是兩個世界通用的。赤馬零兒在基礎次元再有權有勢,一手遮天——如果不做好準備,到那邊大概率也要露宿街頭。
也就隻有這個男人,滿腦子都是去救他在意的人。卻完全不考慮到了那個次元該怎麼才能活下去的問題——難不成他覺得自己的本事足夠厲害,就算是同調次元,也能随随便便找到辦法混口飯吃嗎?
……如果遊風鏡翡在這裡。了解原著的少女在知道【地下競技場】的這個存在的前提下,可能會拍拍赤馬零兒的肩膀告訴他“還真可以”吧。
但此處,因為不了解情況而感到前途未蔔的人隻有他們兩個,所以——
“……赤馬零兒,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
“抱歉,盡管這有違作為【合作夥伴】的信條——現在,還請你稍微休息一下吧。”
說完。本來還想要質問灰發青年接下來的【計劃】的男人,或許是因為他現在本來理智就所剩無幾……因而警惕性比起平時低了太多。
在赤馬零兒的眼神授意下——保镖們直接把那個青年給敲暈了。
“中島,把他丢到客房,在他重新醒過來之前……一部分人,先去安排今天的早餐——另一部分的,去把遊勝塾的人接過來吧。”
“是。”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已經餓的頭暈的LDS财團領袖也忍不住如此想到。看着終于【安靜了】,被保镖們扛起來帶走的黑咲隼——癱倒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
“——隻能希望,在我們趕到之前……遊風鏡翡,沒有先大鬧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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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此時此刻。遠在另一個次元的某人打了個噴嚏。
“?怎麼回事……是着涼了嗎……”
“啊。這個,請先披上吧。”
在自己的房間,貼心的女孩拿出外套——蓋在了身上隻有單薄的墨綠色露肩晚禮服的【客人】身上。
“!太感謝了。你真是人美心善……不。應該說,你簡直就像落在凡間的天使,讓這寒冷的夜晚都變得溫暖,請允許我為表感謝親吻你的掌心——”
啪。
被拍了一下腦袋,紫發的青年無比熟練地止住了某個少女接下來的發癫。
“别在意。她隻是看到臉長成這樣的女孩子就會開始犯病罷了。——總之,你現在,應該能理解我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吧。”
——雖然剛才對從天上掉下來的兩人…而且其中一個,甚至還是自己前兩天見過的人,有些手足無措,但好在凜也不是一般人。
不如說,當年,她本就隻差一步,就可以成為現在……同調次元最頂層的那些人中的存在。隻是她自己選擇了另一條路而已。
對于眼前的青年男女告訴自己的事情,綠發少女很幹脆地點了點頭。
“大概,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你們會來到這個次元……并且掉在我面前的理由,我已經理解了。”
原來幾天前,自己不小心撞到這個青年,被他抓起手腕的時候——他觸碰了她的【手镯】。
而那個,就像【坐标】一樣。在他為了帶身邊的這個女孩逃開來自遊吾的追殺,不得不緊急開啟次元傳送的瞬間,作為救命稻草用上了。
“——而且,你是和遊吾長得很像,但本質是不同人的事情,在之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能分辨出來了。”
“那就好。——我對你可一點興趣都沒有。也不想做在這個次元那家夥的代餐。”
“嗯?代餐?這個詞你都學會了?!遊裡,你是不是在背着我偷偷看什麼三流網絡小說——”
關鍵詞察覺。某個少女立刻湊過來,盯着自己身邊的青年。而遊裡則是别開臉捂住耳朵。
“……吵死了。鏡。老是自稱姐姐還不夠,現在還要當我的媽媽嗎?”
“嗯??一般你這小子會擺出這種态度,很有可能就是我說的那樣。快點快點,讓我檢查一下你的手機浏覽記錄——”
“這個。好像還确實是家長……才會做的事情吧。鏡小姐。”
在旁邊看着幾乎要扭打在一起的兩人。現在擔任孩子們的保姆兼老師的凜覺得确實很有一種熟悉的既視感……一邊默默感慨着【關系真好啊】,一邊嘴角抽搐着吐槽道。
“啊那個,叫我【鏡】就可以了哦?不需要這麼客氣,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嘛。”
聽到她勸架,就重新收回手正襟危坐。說起來,盡管是初次見面,卻有種讓凜說不上來的親切感。有着翡翠色眼眸的少女非常熱情,主動提議讓她改個稱呼。
“……那,我就喊你【小鏡】可以嗎?”
不知道對方的年齡——隻是單純根據眼前少女可愛的外表,向來已經習慣被孩子們叫做【姐姐】的凜試着問道。
“……當……然……可以啦。”
但不知為何,眼前的少女雖然幹笑着同意了——表情卻顯得有些許微妙。
而那邊……剛才為了便于解釋情況還在【裝嚴肅】的紫發青年,終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噗地笑出來。
“【小】·【鏡】……哈。确實,不管怎麼看,這都是很合适的稱呼、噗……”
啪!
這回是黑發少女直接反過來給了他後腦勺一下。
很顯然用的力氣不小,直接把遊裡打的慘叫了一聲——不過,遊風鏡翡倒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稱呼】的時候。
把自己帶大的欠揍小鬼頭丢在那裡,披着凜外套的遊風鏡翡湊過去——坐到了一個離綠發少女更近一點的位置。
“我們是來自别的次元的存在。而且,遊裡的長相和這個次元的遊吾——也就是你的青梅竹馬一模一樣的原因,也都告訴你了。”
眼前的女孩是個性格開朗的人,而且理解情況很快,接受能力很強的事實,可以說幫大忙了。
雖然和柚子、塞蕾娜、還有……琉璃都長得很像。但見過她們所有人之後,遊風鏡翡還是不由得感慨。或許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也不像塞蕾娜那樣中途有教授負責領養的緣故……凜比其他女孩們都要更成熟自立。
所以——作為情報的【交換】。同時,也是在對她的請求。下意識地握住了對方的手,認真地問道:
“在這個次元,這些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那個【遊吾】,他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以詳細地告訴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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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幾乎于此同時——這座城市的另一處。
與昏暗的平民區不同,燈火輝煌的【頂層區】的議會大樓,屬于【行政評議會】的高台之上。
“……是嗎。讓那隻老鼠跑掉了啊。”
——坐在正中的【主位】。一個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鬥篷】裡……看不清楚容貌,也看不清楚身形。就連【聲音】,都經過了【機械】的處理。
那個沒人知道其真實身份。也沒人能夠去揭露其真實面貌的人。作為這個地方的【真正管理者】——俯視着作為明面上的【王】的遊吾。
“哎呀?真是的,明明都已經把他追趕到其他次元了,可還是失手了嗎?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決鬥王】大人。”
在旁邊,興緻盎然地塗着指甲,嘴上卻毫不留情地嘲諷着的——紅發的女人。毫無疑問,正是曾經出現在基礎次元,把權現坂升變成【卡片】帶走的那一個。
一邊指責着,這是作為【王】的遊吾的失誤——她一邊看向了在正中的【議長】另一側的一個男人。
“這下不得不得考慮【補救方案】了呢。羅傑大人?一旦消息被那隻老鼠帶回去,赤馬零王的大軍說不定很快就會到達這裡……對你來說,這是再壞不過的消息了吧?”
而被她點到名字的——曾經從融合次元【叛逃】到這個同調次元的,讓·米歇爾·羅傑。
從原本的【治安維持局局長】,現在成為了【五大議員】之一的金發男人,皺了皺眉頭。
“閉嘴。帕拉賽特(Parasite)。——如果不是因為你每次都做的太過,這邊的事情也不會引起赤馬零王的警覺。”
“啊啦?那難道應該怪我嗎?和你們不一樣——我可是每一件事,都親力親為,讓一切都能如我所想的那樣完美地進展哦?”
吹了一口手上剛塗好的指甲。名為帕拉賽特的女人話音剛落,坐在她身邊的老者就皺起了眉頭。
“——但是,你前兩天,對【遊風鏡翡】身邊的那個【保镖】的精神操控,不是徹底地失敗了嗎?”
這位老人,也是議員之一。
而且,他毫不客氣地揭露了紅發女人【失手】的事實。聽到這句話,包括正中的【議長】——其他一員的視線都驚訝地集中到帕拉賽特的身上。
“怎麼回事,你居然失手了?!明明除了【四天之龍】,沒有任何人在第一次遇到的情況下,能夠抵禦你的精神控制……”
“哼。——你們可别忘了,那可是作為最終兵器的【鏡】大人。如果是她……或者,在她的幫助下能解除【夢魇狀态】,那也沒什麼可驚訝的吧。”
意外地。被質疑了看家本領的女人卻看起來表情淡淡。
“——如果她隻是個平庸無能的存在,當年我的老師,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沒了性命吧?”
“呵呵。說到底,是你自己怕了吧?”
五議員的最後一人,看着帕拉賽特,陰森地低笑着。
“雖然誰也沒看到……據說。當年那個女人在殺了你的老師的時候,為了确保那老蟲子能死的徹底,可是把他的胸口剖開,心髒都整個挖了出來……你一定是害怕,自己的下場也和他一樣吧?”
“德拉戈。——你是想死嗎?”
對于這個女人來說,她自己被怎麼輕視都沒所謂——但若是有人侮辱了她的【老師】和【主君】,就像一點即燃的炸藥一樣。
啪的一下。把塗指甲油的刷子都甩到了一邊。
帕拉賽特直接站了起來,怒視着位置距離自己最遠的,名為【德拉戈】的議員——眼看氣氛一觸即發。
“——夠了。我們這次會議的目的是要讨論如何解決【入侵者】,不是讓你們在這裡談起陳年舊事的。”
作為絕對的【判斷者】。正中央身份不明的【議會長】制止了這場争吵。
重新看向台下,一直在沉默地聽着他們的對話的金藍發青年。
“遊吾。——作為我們【同調次元】的王。對任何試圖損害這個世界安甯的存在,你應該都可以做到,将之徹底刎滅吧?”
雖然稱呼他為【王】,但卻完全是對平輩的語氣。睜開原本閉着的藍色眼睛——青年擡起頭,看向了視野正中的【那個人】。
“啊啊。我……肯定可以做到。”
……自從幾年前,在這些人的【慫恿】下。推翻了原本的【行政評議會】……重鑄了整個頂層社會的格局之後,他就一直在做這樣的事情。
鎮壓所謂的平民的反叛。趕走所謂的外來侵入者。維持所謂社會的穩定——這是就連前一代,現在已經隐退的【王】——傑克·阿特拉斯都沒有承擔到的【實質性的義務】。
但作為這個次元現在真正意義上的【對外領袖】,那是他必須做到的事情。……不然,這個世界,沒有第二個有足夠力量的人能夠守護。
“那就好。……那個教授手下的小子,他一定是在這個次元找到了【錨點】——不然,他做不到能反過來利用你打開的【門】逃走。”
準确判斷出了情況——身披鬥篷的議會長冷靜地如此分析道。
“他在這個世界接觸過的存在——肯定隻有少部分的人。具體有哪些,你應該很清楚,遊吾。”
分辨不出男女的聲音,像在提醒他一樣說着。青年低下頭,握緊了拳頭。
“……我很快就能找到他。”
“嗯,那就期待你的将功補過吧——還未成熟的【王】啊。”
看起來,對她/他來說,此次會議的【目的】已經達到。
站起身從座位上下來,正打算宣布【解散】的時候……
“哦。對了。——之前,被你抛棄的那個【碎片】……她現在還在平民區?”
——這突然的一句話。直接讓遊吾的心都提了起來。
但他決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在意】的樣子……克制自己的所有情緒,他盡量表現出毫不關心的樣子,說道:
“是啊。在追捕那隻老鼠的時候,還遇到了她。……過的一幅窮困潦倒的樣子,令人發笑。”
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他是故意這樣去說的。……自己在暗中總回去看望她的事情,應該還沒有暴露。不然,【這個人】肯定就不會這麼問了。
果然,對于他的回複,對方滿意地笑了起來。
“那當然。既然是【碎片】,那就隻能是【碎片】。歸根結底是【冒牌貨】……所謂【真實】,所謂【虛假】,你現在應該能理解地很清楚了。……遊吾。”
“………………”
像這樣【溫柔】地喊着他的聲音。……真的,很像……她。
可是,最諷刺的是。越是這樣——就越是深刻地感覺到。什麼才是【真實】的青年,狠狠地咬緊了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好在這樣的沉默,并沒有讓因為剛才遊吾那番回複而心情愉悅的對方有所留意。
高台上的人——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一般,帶着笑意繼續說着。
“——隻是可惜,那個碎片雖然愚蠢,但運氣終歸不錯。……不然,如果她當初選擇留在這裡的話……現在,應該早就已經是一具無法動彈的【空殼】了吧?”
說完……【議會長】呵呵笑着——離開了評議會的高台。
【唯獨】……隻有在遊吾所在的這裡。從下方能往上看到的這個角度,在某一個瞬間。
——在鬥篷之下,隐隐露出來的是,簡直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柔軟而微卷的,翠綠色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