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培呢？恺培又是什麼情況？”翁晨找回自己的腦子後，終于注意到了奧修維德說話的重點，“你們雌蟲……額，等等，我還是有點亂。”

他扶着腦袋想了一下，重新問：“雌蟲還有亞雌的這種互助活動裡，也會有固定的主動方？”

奧修維德直接說：“很少，但我認識恺培後他一直都是。”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通過一些總是想要他，但從沒聽到過勝利結果的現任和前任。”

翁晨掏了下耳朵，開始猶豫要不要問下去，他現在覺得自己的有點疼，這一定是因為做得太久了，真希望能換把椅子：“我有點好奇他學生時代的成績單了。”

“如果你隻對教育課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沒過。”奧修維德很清楚翁晨的關注點，因為他當年調查恺培的時候也有着同樣的好奇，“他一直拒絕自己被，而且學生檔案裡出現過多次應激記錄，所以平時的成績就是不及格，他那一屆的結課考試項目是，他幹脆把考試給逃了。”

“應激？”翁晨眨了眨眼睛，“就像你上次一樣。”

“我那個是……爽的。”奧修維德癟了下嘴，有些尴尬地補完了後半句話，“但本質一樣，隻不過剛剛涉及到教育——給我們上課的老師是這麼說的，教育隻是對你們雄蟲的說法——也就是青春期時候的雌蟲會很難接受身體被的過程，所以大家都會頻繁出現應激情況，尤其是針對的。

“這種應激的表現情況不隻是僵直——我之前那類情況，很少出現，也是另一種極端——教育上的應激更多表現是嘔吐、哭喊、昏迷、攻擊周圍事物，或者是身體抽搐，以及長時間昏睡。”

翁晨皺起了眉頭：“你也一樣？”

奧修維德點頭，“一樣，但是幾個月後就不會了，我隻在學習和被進入的時候出現過嘔吐和抽搐的情況，這主要是心理影響的……因為我父親的事，所以我成年以前都很抗拒這類教育。”

翁晨想起來，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奧修維德說自己的成績是D＋，這個疑問到今天才被正面回答原因，“成年以後，心态變化會這麼多？”

“不，不太能。”奧修維德笑了一聲，“如果我要是不抗拒交流的話，現在的床伴應該不會比恺培的少。”

翁晨感到疑惑，他還沒問就被奧修維德提示：“想想你自己，殿下。”

雄蟲點頭，他們果然是一類的蟲子，不隻是因為有更熱衷的事一直抓着他們，結婚後也隻是順其自然。

因為是蟲皇指婚，他們都沒有光腦演算的匹配數據，但兩隻蟲子的身體契合度應該很高，否則翁晨沒法解釋奧修維德為什麼光是聞到他，就能在第一次的時候打開自己，而他對奧修維德也有很強烈的反應。

“恺培的應激情況不是這樣嗎？”

“完全不是，他所有的課都有應激情況，而且從來沒有好轉的迹象，課堂記錄的評語欄寫的内容顯示，他的授課老師一直懷疑他有缺失的迹象，但因為能夠正常，所以隻是懷疑。”奧修維德感慨着，“他是在主星軍區上的學，如果不是因為這門課挂了的話，也不會到邊緣星系服役。”

翁晨驚訝：“這也跟分配挂鈎？”

“教育也是綜合考核中的一項，我也是因為隻有D＋才在準将的位置上熬了3年。”

奧修維德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自然，甚至還有點遺憾，翁晨卻覺得心裡發堵。

他沒上過學，帝國教育的内部體系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幾乎沒聽說過，今天被奧修維德詳細科普過一遍後，不但沒覺得高興，反而有些沉重：“荒唐的帝國教育。”

他搖着頭，感覺有些困惑：“雌蟲的教育如果已經到了這種恐怖的境地了的話，為什麼生育率還是這麼低？就算大多數雄蟲的腦子都不太好，但他們的教育應該也是以繁衍後代為主，迫害有孕雌、蟲卵，或是對未成年的蟲子棄養都是重罪，可帝國現在的生育率還是很低。”

翁晨隻是在自言自語，他沒指望奧修維德會回答他，而且奧修維德也不可能知道答案。這其實是光腦該去操心的事情，翁晨有疑惑，但他不會為了自己一時間的想法死追不放。

過往的經驗教訓告訴了他，一些事情會随着時間推動，把答案主動呈現到你面前，至于那些你始終都沒能得到答案的事，不知道也罷。

“如果恺培真的是這樣，他居然還是對斯多尼念念不忘。”翁晨搖頭，他沒法理解這種執念，身邊根本沒有能用來類比、共情的對象，目前來說他隻認長廂厮守、日久生情。

“或許在他看來，斯多尼·麥恩也是他家的成員。”奧修維德回憶着他們剛剛到主星的時候，恺培請他去自己家過夜的經曆，“他是隻認死理的蟲子，有眼緣就是一輩子的交情，而且太看重這些交情了。

“對斯多尼，恺培更多的應該是遺憾，如果他們當時同歲，哪怕他不是才3歲的話，斯多尼可能都不會被成功綁走，有一次跟他喝酒的時候，恺培說小時候不懂什麼叫聯姻，一直把斯多尼當他的哥哥。”

翁晨想了一下翁樂，大概能懂這是種什麼感受了。斯多尼·麥恩就是恺培·盧肯心裡的一根刺，不想拔掉的同時，又被它紮得鮮血淋漓。

奧修維德看着翁晨的表情，知道雄蟲已經明白，“所以是他嗎？”

“這隻蟲子和斯多尼·麥恩？”翁晨指着自己的設備顯示屏，他翻了翻自己的記憶，遺憾地說：“不知道，我已經太久沒關注過他了，我當年沒在他的情緒上做過标記，想要追溯的話很難。”

“但如果給你一些時間的話，你還能追到他，對吧？”奧修維德探過身子看向翁晨，“如果你能，而且這種巧合真的發生了……我們必須盡快殺了他。”

翁晨聽後愣了一下，但很快他明白了雌蟲的意思。

就像他一開始提醒過恺培的那樣：斯多尼已經死在帝國的主星，但新的“密友”正在悄然靠近。

他分得清，奧修維德也分得清，但是恺培·盧肯還在迷霧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