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為了驗證自己到底會不會死于禁忌,祈秋雪在外面站了許久。
夜晚的雨水冰冷刺骨,寒風陣陣襲來,幾乎把人從内到外吹了個通透,與此同時卻也叫頭腦愈發清醒起來。
顯而易見的,她猜對了,死亡并未到來,她仍舊存活。
祈秋雪轉身折返,将外面呼嘯的風聲和雨聲一起關在身後。
“阿雪!”黎一清快速上前将一件寬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不知從哪兒拿出條毛巾,仔仔細細為她擦拭了發上的雨水,将人照顧的井井有條。
在場玩家看向她的目光始終帶着震驚,鄭淼更是由憂轉喜,情緒興奮又激動:“張雪,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忙不疊的詢問起緣由,“為什麼禁忌在你身上不管用了?”
“因為我并沒有違反規則。”祈秋雪開口應答,睫毛上還殘留着幾顆水珠,被雨水打濕的發貼在她的脖頸和臉頰,令她看上去稍顯狼狽,可狼狽中卻又窺不見一絲脆弱。
祈秋雪:“還記得旅館主人說過的話嗎,關于祭祀的注意事項。”
鄭淼很快接話:“她說祭祀每晚一點開始,玩家在祭祀期間不得外出。”
“不是不得外出。”祈秋雪搖搖頭,啟唇糾正了她,“是無事不要外出,可倘若我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呢?”
鄭淼聽罷愣住了:“這……”
“我們不過是被最簡單的文字遊戲唬住了。”祈秋雪說,“從小到大,有太多人給我們制定了太多規章制度,我們早已習慣了遵守,并不會過度糾結規則本身,認為隻要順應便可高枕無憂,尤其是在這樣事關生死的副本内,更沒有人願意拿生命去賭,比起有可能會死,能夠百分之百的存活下來才是最好的選擇,哪怕這份安全隻是暫時的。”
“起先我也沒有意識到這點,尤其在接連出現兩個看似因觸碰禁忌而死亡的玩家之後,可細想起來,他們真的都是死于‘淩晨一點不要外出’這個禁忌嗎?據我了解,禁忌一旦觸碰,當即死亡,既然如此,為何那個男人的死亡地點并非旅館前,而是森林深處。”
聽罷,鄭淼陷入了沉思:“張雪,你的意思是……其實真正死于這項禁忌的,隻有王碩?”
祈秋雪輕輕點頭:“是的。”
“你說謊!”被搶占風頭的耿昊很是不爽,迅速開口揪出祈秋雪話裡的錯誤,“既然有理由就能外出,那王碩為什麼會死?昨晚他悄悄瞞着大家出門的目的性也很明确吧!”
“因為那個理由必須得是客觀事實才行,就像那個男人真的丢失了護身符,我也真的有意将東西遺失在了外面一樣。”祈秋雪冷笑一聲,視線掃過他和董鵬的臉,“他為什麼會死,難道不是拜你們那張寫着假線索的紙條所賜嗎?”
原來如此。
語畢,系統的提示闆突然在此時跳了出來:【恭喜玩家達成成就——禁忌背後的漏洞。】
這條成就提示是發送給在場所有玩家的,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叫很多人都為之一愣,震驚過後,興奮接踵而至。
無論怎麼樣,至少如今他們擁有了出去的可能,可以不再如困獸一般,永無止境的困在旅館裡。
“張雪。”耿昊也是一愣,但幾秒後,他突然大笑起來,“你得感謝我啊,要不是我推王碩出去,你能順利推測出這些嗎,是我,能夠達成這樣的成就你得感謝我!”
黎一清簡直被他這副不要臉的樣子驚呆了:“神經病。”
“别理他。”眼下已經快要一點半,按照祈秋雪的推論,那條線路整體走下來需要不少時間,她們耽誤不得,“柳歌,黎一清,你們盡快出發。”
“知道了。”柳歌點點頭,叫上黎一清一同向外走,保險起見,她們效仿了祈秋雪的做法,随便丢些什麼出去,以找東西當理由,順利走出大門。
那輛專供遊客乘坐的大巴就停在旅館外側,柳歌和黎一清上了車,四下尋找,并未發現車鑰匙的蹤迹,但沒關系,柳歌掏出随身攜帶的鐵絲,很有技巧的鼓搗幾下,車子就這麼順利發動了。
黎一清大為震驚:“你還有這技術。”
柳歌驕傲輕哼:“在副本内求生,沒點技術怎麼行。”
黎一清:“你怎麼不把大廳東南角的那扇門也捅開?”
柳歌:“你以為我沒試過?副本内很多規則都是不講道理的,有些可以投機取巧,有些偏不行,那扇門的開啟條件擺明了就是必須得找到鑰匙。”
“趕快坐好。”柳歌來不及跟她廢話,“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