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讓他這樣做的。”董鵬這次沒有說話,有人替他解答了。
是耿昊。
祈秋雪應聲回頭,見耿昊緩緩起身,從并不算明亮的陰影中走出來,行至大廳正中心,最亮的位置。
他臉上挂着副溫和的笑意,坦然地接受了所有人的目光,縱使那些目光裡有質問、有緊張、有驚慌:“我來解釋,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先是今早的那個男人。”耿昊說,“你們不覺得他死亡的地點太過蹊跷嗎,董鵬曾對我說過,副本内的禁忌十分危險,一旦觸碰,當即死亡,既然如此,那個男人為何死在森林深處,禁忌會那麼寬容嗎,多讓他活了一段時間才将其殺死?”
“于是我猜,會不會是旅館主人撒了謊,夜半一時之後外出并非死亡條件,但猜測是無法解決問題的,想要找到答案,必須要找人驗證才是。”耿昊道,目光平靜的環視了所有人,“你願意嗎,你呢,你願意嗎?”
“我知道,沒人願意以身試險,可若是不去驗證,我們都将困死在這個副本裡,等待我們的隻有死亡這個結局,既然如此,不如推一個人出去,我想王碩就是最好的選擇。”
“為什麼?”張昕問,“為什麼是他?”
“因為他有問題啊。”耿昊說,“還記得劉大偉嗎,直到現在,我們都沒弄清劉大偉到底死在誰的手裡,但無論殺死他的兇手是誰,王碩都有脫不開的嫌疑。”
“況且你們還不知道吧,面具館裡展出的不止有面具哦,其實還有人皮,王大偉的人皮就在那裡。”
這話一出,祈秋雪下意識側眸看向了柳歌和黎一清,三人的眼底都有不同程度的驚訝與疑問。
柳歌率先一步開了口,壓低聲音同祈秋雪耳語:“這幾次進館,耿昊有掀開過面具嗎?”
“沒有。”祈秋雪搖搖頭,“從始至終,掀開過面具的隻有我們。”
柳歌皺起眉:“那他是怎麼……”
“我覺得,王碩的身份有待确認,劉大偉若是死于村民之手,他的臉皮會出現在面具館并不稀奇,但若是死在王碩手裡,他的屍體去哪了,臉皮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王碩對此到底知不知情?”耿昊繼續侃侃而言,此時此刻,衆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耿昊發現自己好喜歡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
一樣的,他的說辭和祈秋雪那日說過的話如出一轍。
這下再愚鈍的人都能反應過來,耿昊到底為什麼會清楚這些,黎一清率先開口為祈秋雪鳴不平:“你偷聽我們談話?!”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耿昊無辜地開口為自己辯解,“這樣簡單的事,随随便便就能想出來啊。”
黎一清簡直要被他氣死:“你!”
“噓。”祈秋雪擡手捂住黎一清的嘴,試圖讓人冷靜下來,擡眸對上耿昊挑釁的目光,半晌,長舒口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沒必要和他吵。”
“那我繼續了?”耿昊并不将這個插曲放在心上,繼續道,“我知道有些人或許會為王碩辯解,說自己願意相信他,說你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你有沒有想過,人心都是會變的,就算沒變,你又怎麼能保證他還是你熟知的人,你怎麼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受副本影響,影響有多深?”
“隻要王碩活着,就會有更多的‘劉大偉’出現,下一個或許是你,也有可能是你。”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每一個人,十分僞善地揚起唇角,“既然如此,不如我替大家處理掉這個麻煩,不光讓他死,還能讓他死的有意義點,用他來驗證‘一點之後不能外出’這個禁忌到底成不成立,這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呢。”祈秋雪的目光依舊平靜,啟唇發問,“你得出什麼結論了?”
不知怎麼,耿昊被她看的很不爽,但為了維持自己在其他玩家心中的形象,他還是看似溫文爾雅的開了口:“暫時還在推測,一旦有結果,我會馬上通知各位。”
“請大家相信我。”他說,“無論我做什麼事,目的都是為了一點,活下去,讓盡量多的人活下去。”
“更何況我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我這是為民除害啊,日後大家一定都會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