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她稍稍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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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暴雨似乎更大了些,冰冷的夜風順着窗縫鑽進來,有些刺骨。
晚飯過半,每個人面前的食物都是定量的,餐盤中的肉原本看着不少,可真正吃起來,卻又消耗的很快。
受旅館主人和那名中年男人的影響,今晚有差不多半數的人都品嘗了牛肉,起先他們也害怕牛肉有什麼問題,卻又實在抵抗不了香味的誘惑,在品嘗過後發現似乎沒什麼不适的感覺,便逐漸放心下來。
晚飯過後便到了休息時間,挂在牆上的鐘時針逐漸指向九的位置,旅館主人擡眸看了眼時鐘,拿起紙巾輕輕擦了下嘴。
“已經很晚了,奔波勞累了一天,如果沒什麼事,還請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休息。”
“難得有客人來島,島上的民衆們都很歡迎大家,明早六點會有人專程過來充當導遊,帶各位遊覽島上的風光美景,還請大家不要遲到哦。”
她刻意将“不要遲到”這四個字咬的很重。
祈秋雪明白,這或許便是所謂的禁忌事項,需要每一位玩家注意與遵守。
“哦對了,還有一點。”旅館主人笑笑,一雙漂亮的眼睛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各位來得巧,正好趕上島上每年一次的祭祀活動,活動為期五日,于每晚夜半一時舉行,參與者無論日夜都需佩戴面具,除特殊情況外不得摘下,以此彰顯誠心,就像各位今夜看到的一樣。”
“祭祀活動作為我們當地的傳統,向來對外保密,因此希望各位無事不要外出,好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那麼,晚安。”語畢,旅館主人起身離開,裙擺鮮紅似血,擺出優美的弧度。
挂在牆上的時鐘在她徹底消失在那扇隐秘的門内後響了起來。
——九點了。
“……”
旅館一共兩層,房間分布平均,玩家中一半的人被安排在了一樓,另一半則在樓上,祈秋雪跟随衆人的腳步上樓,發現柳歌的房間也在二樓。
她是203,而柳歌則是205,中間隔着剛才第一個吃下牛肉的中年男人。
“兩位小姑娘,我們認識一下吧。”在回屋前,男人主動和兩人搭話,“我叫劉大偉,在來這兒之前是個貨車司機,今早我才跑了趟長途回來,正坐車裡等着交班呢,誰知打個盹的工夫,再睜眼就突然出現在這兒了。”
“這真不是什麼整蠱遊戲嗎?”劉大偉第一次接觸這種玄幻的事,依舊不太相信自己被卷入了什麼恐怖遊戲,更希望這隻是個整蠱,“到底是誰啊,費盡心思把我們全都弄到這裡來了!”
“不知道。”祈秋雪如實說。
柳歌也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男人歎了口氣,又自顧絮叨了幾句,臨回房間前才想起問兩人的名字。
“柳歌。”
“張雪。”祈秋雪依舊用了假名字。
窗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祈秋雪回到房間,打開衛生間的門,發現裡面不知何時多了些洗漱用品,她一個個拿起來仔細檢查,确保沒什麼問題後,才敢放心使用。
洗漱過後,她準備早早上床休息,在尚未摸清遊戲規律之前,保存體力養精蓄銳是最好的選擇。
但不等她上床,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誰?
祈秋雪一頓,暫時沒有開口,而是腳步緩慢地踱到門前,順着貓眼向外張望一眼。
“晚上好。”與此同時,有個扭曲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個很難聽的聲音,沙啞又尖銳,像是喉嚨中的空氣被抽幹,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那人此時也正趴在貓眼處向内觀察,祈秋雪先是看到了一雙漆黑到幾乎沒有眼白的眼睛,那眼睛沒有轉動,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房間内祈秋雪的動向,意識到她已經來到門前,眼睛的主人開始緩緩後退,逐漸露出整張臉。
鮮紅的面具,兩條交錯的黑色花紋,是今晚突然出現在大衆視野中的面具人。
祈秋雪心跳加快,喉嚨也有些幹澀。
她沉默良久,沒有開門,隻是依舊站在門前,确認他似乎沒有硬闖的意思後才終于開了口,低聲問門外的人:“有什麼事嗎?”
面具人将兩隻手高高舉起,遞到貓眼前,讓祈秋雪看他手上的東西。
“我來給客人送些水果。”
他依舊操着沙啞且尖銳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