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中的愛情,似乎總有一種遺憾的美。神州陸沉,黎民倒懸。既是君臣又是師徒的一對,彼此扶持,并肩走過叢生的荊棘。
搖搖欲墜的帝室撐過了凜冽的風雪,河山重整,華夏的薪火又一次轉危為安。然而,本該攜手締造全新盛世的二人,卻意外地站到了對立面。
明明,她們曾一起瞞天過海,用男子不恥之身,擔起了生民之望……
出色的水墨畫風同淩厲遒勁的筆觸,使本就鮮活的人物躍然紙上。被《天子》劇情和畫風所打動的觀衆不在少數,哪怕宋詞多次表明這本書是無CP,各大二創平台也不乏磕生磕死的帝相粉。
畢竟,在男尊女卑最為嚴重的時代背景下,兩個女人互相成就,完成了名垂千古的偉業。她們不僅有着十年情誼,更是師生君臣。後來二人又反目成仇,不正好诠釋了相愛相殺?
【雪密密匝匝地下着,不一會兒就落了滿肩。午門城樓上憑欄遠眺的女帝,望着匍匐在腳下靜谧而祥和的街道,綴着水珠的長睫微顫:“承認喜歡我,對你來說,就那麼難嗎?”】
【原來十年之誼,于她而言,隻是師生君臣,千江水動心不動。】
【漫天飛雪如飄絮,紛紛揚揚,落了滿眼。辘辘車痕被新雪掩住,伫立良久的女帝,對着白茫茫的前方屈膝三叩。】
【灌進喉嚨的寒風引起一陣輕咳,她的聲音帶着朦胧的潤:“山高路遠,先生珍重。”】
《欺君》在完結後不久,就賣出了影視版權。今天是實體書第四次發售見面會,也是動漫上映前夕。資本家算盤打得響,主辦方和出品方一合計,就将簽售會和預告片放一起了。
出色的畫風、凄美的旋律、跌宕的情節,引起在場觀衆的尖叫。口罩焊臉的社恐宋詞咽了咽口水,在主持人的再三催促下出現。禮貌地同參加活動的大家簡單打過招呼,剛就坐,她就被熱情的讀者吓了一跳。
“兼愛老師,你的聲音好好聽啊!有沒有興趣給自己女兒配個音?”
是挺甜的,宋詞也很苦惱:“不好意思,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老師,請問你有對象嗎?”
“對象?嚴格來說,我甚至有兩個。”
“啊?”提問者和觀衆都傻眼,經驗豐富的主持人也愣住了。
宋詞看見她們瞪大了眼睛,一副三觀盡毀的模樣,不由彎了彎眼睛:“嗯……我家裡有副象棋,這怎麼不算有‘一對’象呢?”
“哈哈哈——”
“大大好幽默!”
“搞笑女沒有愛情,原來太太是……單身。”
“好家夥,那看看我行不行?”
差點凝固的氣氛因為這個回答,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老師,能不能出個番外,好想知道顧丞相後來怎麼樣了!”
“加一,我是真磕她們倆啊!”
“首先,我不是女同。其次,我認為友情和愛情都很偉大。最後,要是兩位主角能在一起啵個嘴兒,我會更開心!”
“好一個圖窮匕見……”宋詞輕輕彎唇,一一回答了情緒高昂的讀者。
盡管戴了口罩,但她精緻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仍是遮不住的。鏡片下的雙眸如點漆,又黑又亮。金絲眼眶,也很襯她冷白的膚色。白襯衫,粉西裝,挺拔瘦削的宋詞在被精心打扮後,活脫脫一個行走的衣架子。
張晨看着人群中婉而有儀的淑女,滿意地點點頭:“真不錯,你的手藝愈發精進了。”
話落,站在張晨身邊,正盯着人群中一個莫名眼熟的身影出神的妝造師顔朝聞回過神來,含笑道:“哈哈,謝謝誇獎。小宋是真的火了,咱們班專業對口的,也就她一個吧?”
“哪兒能?”抱臂的張晨思考了一下,否定了她,“她現在算自由職業者,跟動畫設計隻能說是挨邊。這年頭,有幾個人找工作能找到專業對口的?”
“也是……”顔朝聞歎了口氣。
“對了,你聽說了嗎?”
“什麼?”
顔朝聞勾了勾手指,将近一米八的張晨俯下身子,聽她耳語:“宋詞她前任,要結婚了。”
聽清楚的張晨瞳孔地震:“真的假的?”
“騙你幹什麼,保真。”顔朝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低聲道,“你知道的,咱們這個圈子小得很。像徐徽這種高質量女……高質量渣女,認識她的人是很多的。”
“這種人物有什麼風吹草動,傳出來,八成差不離。而且,結婚這麼大的事兒,誰會拿來诓人?”
“除非有病。”
張晨拿開她的手,站直了身子,摩挲着下巴:“你說的也是……唉,這可咋整,要不要告訴宋詞啊?”
想起宋詞的作風,顔朝聞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長痛不如短痛,紙是包不住火的。依我看,還是趁早說了。”
張晨下意識地望向遠方眉眼彎彎的宋詞,眉心擰成一團:“好,她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