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魯莽,你不計較我擅闖還放了我走,如今又攔着我犯渾,應當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這個,還你。”
她這次說的确是真心話。
夜訪西街,她本意是找到謝軒,或者說,找到淩軒門真正的藏身之所。
蓮雲齋不會是淩軒門全部的線索,可她殺了莫掌櫃的事,很快一定會引起謝軒的警惕。
而碰上祝家辦喜事、和赫連瑾的相識,這些都在意料之外。
那個“賭約”,其實也作不得數的。
但赫連瑾此人,心性算得上單純,不但給了她信物,還被她套了話。
越知初想,既然騙了他,讓他誤以為她差點成了他的二嫂,至少不要拿别人的東西了。
她雖不清楚雲赫镖局的規矩,但他說過“攜此物來,我必全力相助”,想必,這也不是随便誰都能收到的“見面禮”。
至于師父的下落……
她知道,免不了還要和雲赫镖局有所交集。
隻是,她不想再“利用”眼前這個,一本正經關心她的人。
“你留着吧。”赫連瑾看着躺在她掌心的那枚錢令,硬朗的眉目中竟然泛出一絲苦澀。
“原就是我打賭輸給你的。如今,就當是我們相識一場的紀念吧。”
他淺笑着說。
越知初正要再開口拒絕,忽然院中傳來了凄厲的慘叫——
“來人啊!!救命啊——有鬼、有鬼——”
越知初一怔,立刻和赫連瑾交換了眼神,顧不得當前的尴尬氣氛,她隻得先将錢令收回腰間,同時挪到房頂邊緣,向院子裡俯瞰。
赫連瑾神情凝重,柔聲叮囑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我去看看。”
說完,便從屋頂一躍而下。
越知初目光跟随他的身影,也在屋頂上保持着移動,暗中觀察着院内的情況。
祝家和赫連家的喜事,誰會來裝神弄鬼?
她今夜無心插柳,竟還真的看上熱鬧了。
赫連瑾很快便落到了那慘叫的小厮面前。
越知初能聽見他冷峻的聲音:“發生何事?”
與此同時,正廳内還在喝喜酒的賓客顯然也被驚動了,不少人已經從正廳趕到了院中。
越知初看見了,為首的正是一身喜服的新郎,赫連钰。
她信口胡謅的“老相好”。
跟在他身後的,是熙熙攘攘的賓客,有一些已經躁動不安。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說是,有、有鬼……”
“胡扯!大喜的日子,怎能如此口不擇言?也不怕犯了晦氣!”
“不是我說的呀……是那……”
……
衆人很快便将那慘叫的小厮圍了起來,厲喝聲不絕于耳。
越知初略感心煩,人聲嘈雜,她反而聽不清那小厮的答話。
也看不清人群中赫連兄弟的身影。
可就在她四處張望,打算另尋一點線索之時,忽然被一個疾速飄過的黑影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