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這個男人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錯誤。
時隔多年,我和死對頭在最尴尬的時候相遇了。
可以拍恐怖片的巷子,我手裡還拿着染血的匕首。
滴滴答答的粘稠液體在地面濺出朵朵紅梅,我頭都沒擡,死死盯着手機到賬提醒。
怎麼看都很尴尬的場合,對面那個二愣子還看不懂氣氛,蹦蹦跳跳踩着血點子過來,一把摟住我,埋在我肩上猛吸,興奮的仿佛一隻不知餮足的貓咪,不自覺纏着主人撒嬌。
“親愛哒,好巧哦,沒想到人家散步都能和你相遇,果然我們是天生一對!”
緊攥匕首的手被死死揪住,我一動不動僵住身體,聽他如此颠倒黑白,壓下的怒火刹那間噴湧而出。
尼古萊·瓦西裡耶維奇·果戈裡·亞諾夫斯基——唯一一位把我氣出胃出血的宿敵。
早在遙遠的校園時代,我們兩個就已經到了見面就撕逼的地步,見面必動手,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收作業,這貨從來不交,每次吊兒郎當的跑過來“哎呀哎呀,親愛的學習委員,偉大的自由怎麼能被狹小的紙筆束縛,我可不想畢業後還要一邊想名詞動詞的排列順序,一邊說着客套話,這不恰恰是人類退步的象征嗎?”。
再笑嘻嘻把我手裡的作業撕成碎片丢下樓,美其名曰解放自我。
上課後,他也沒有要反省的樣子,拿着筆戳我的後背,還胡亂丢團成團的小紙條砸我的腦袋,态度極其惡劣。
關鍵是,他還偷吃家政課作業,把我辛辛苦苦拷的曲奇全都吃光了,我本來是要當成午飯填飽肚子的,現在隻能喝西北風了。
罪魁禍首自然的把手搭在我肩上,拿出了小賣部沒有任何健康可言的面包,說可以交換便當。
這能忍,我抄起數學老師的三角闆滿教室追殺那隻亂竄的果子狸,哪裡還有一點三好學生的模樣。
他在前面感動得冒泡,親愛的不必如此熱情,大不了我們一人一半。
我在後面悲憤的咒罵,恨不得把全世界最惡毒的語言結合起來,把它們和果戈裡一起丢到垃圾焚燒爐處理掉。
踩着同學和老師的“屍體”,我一路追殺到教室,一個螺旋镖朝着果戈裡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擲去。
果戈裡沒想到我如此辣手摧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慌裡慌張掀起披風轉移。
螺旋镖一個反轉,完美貼着某位妹子的頭頂削過去,嗡的釘在牆壁。
天然呆妹子還沒反應過來,繼續拿出一個小蛋糕。
直到一撮銀毛飄進自己的便當裡,死不瞑目的抖了一下。
靠着神秘電波,妹子後知後覺摸摸自己少了一根呆毛的腦袋,覺得不對勁,又不死心摸了幾下。
沒有摸到熟悉的呆毛時,整個人仿佛和我們隔了一個宇宙。
好半響,天降橫禍的妹子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好像失去了自己無比寶貴的東西。
妹子眼淚汪汪,我頭皮發麻,顧不上還在控訴的果戈裡,轉身就準備跑路。
我的上帝,那妹子是費奧多爾的同桌,那個黑心飯團的青梅竹馬!!!
當天,妹子請假了,順帶隔壁費奧多爾。
等再見到時,費奧多爾摸着妹子的頭發,低聲說着什麼。
妹子蔫蔫扯下頭頂青梅竹馬的小帽帽,露出粘着海綿寶寶創可貼的亂糟糟呆毛,看上去可笑又可悲,要有一段時間的陰影了。
妹子,抱歉,我會帶上你的份,一起報複果戈裡的。
那段時間心驚膽戰,生怕費奧多爾陰我,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果戈裡——秃了!
辮子少了半截,不能自由自在利用辮子抽人,還欲蓋彌彰戴與平常不符的針織帽,被我一把撸下來觀賞他的醜相,放聲大笑半小時。
果戈裡做出天呐被你發現了怎麼辦的誇張表情,嘤嘤嘤假哭起來,趁我猖狂大笑的時候把自己剩下半截辮子塞到我嘴裡,還攪了幾下。
猝不及防嘴裡塞進異物,我一腳踹開果戈裡跑到花壇幹嘔,覺得自己的嘴不幹淨了,鬼知道果戈裡也沒有洗頭,萬一吃了頭皮屑不就慘了。
在花壇使勁幹嘔,果戈裡殷切的拿着礦泉水假慈悲,尖着嗓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學習委員出洋相。
“哎呀呀~親愛的你怎麼樣,身體還好嗎?都怪尼古萊,沒有顧忌到親愛的心情,擅自做了這種事!你一定要原諒尼古萊嘤嘤嘤!”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