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還在繼續闡述。

“老師遊曆大陸，發現‘器官’武魂生長發育的平均周期是六年，這就是武魂覺醒安排在每一個孩子六歲時的原因。但六歲畢竟隻是一個平均周期，由于主體自身遺傳、生長環境、營養攝入、天地元力的吸納等等各種原因，每一個人‘器官’武魂充分生産發育的時長是不一樣的。”

“老師認為，真正的武魂覺醒應當是自發的，可以通過語言、高級魂師魂力引導等方式啟發，而非目前普遍适用的低級魂師武魂附體後，釋放魂力通過武力壓迫刺激，從而被動武魂覺醒。”

霍雨浩立刻領會到兩種方式的不同：“被動武魂覺醒……意思是，即使有一些魂師，即便他們六歲時武魂覺醒，但也是揠苗助長，他們的武魂就像……‘早産兒’？而另有一些魂師，雖然他們六歲時武魂覺醒失敗，但長大後也會自發的覺醒武魂”

“對。”唐三點頭，“老師認為，先天魂力等級實際上代表的，并非所謂的武魂品質和魂師潛力，而僅僅隻是‘器官’武魂的發育情況而已。而武魂品質和魂師潛力，應該去看靈魂化象理論中提及的，靈魂、精神力和魂師自身意志。武魂實體論和靈魂化象理論是老師關于‘世上沒有廢武魂’這一觀點的有力論證。”

霍雨浩皺眉：“不對呀！我印象裡，大師‘廢武魂’理論的研究方向，不是這個啊？他不是立志于發掘每一個武魂的優點嗎？”

唐三神秘一笑：“一開始的确是這樣的，但後來……記不記得你在星鬥大森林罵我的那一次？”

“啊？”霍雨浩驚訝。

唐三：“那次，你透露出你的先天魂力隻有一級，這和你的武魂品質和潛力明顯有差異。而且，老師受你那番話啟發，覺得挖掘任一武魂優點的任務，應該交給擁有這一武魂的魂師。他覺得，他這樣的魂師理論研究者，要想證明‘無廢武魂’理論，應該去找問題的根源、去挖掘武魂的本質，從最底層說明問題。”

霍雨浩啪啪鼓掌：“大師不愧為大師！”

“但是……”他轉念一想，“我怎麼從未聽說過什麼武魂實體論，大師沒有把這個理論傳承下來嗎？還是，我……那啥後又後面發生了什麼？”

唐三輕歎口氣：“因為這個理論會動搖統治者的利益。”

霍雨浩一瞬間瞪大了眼：“什、什麼意思？”

“現行或者說流傳至今的武魂覺醒儀式，全大陸的每一個孩子，隻要年滿六歲都可以免費參與一次，其中的花費由各大帝國承擔。而如果按照老師的理論，武魂要自發覺醒，要高級魂師用自己的經驗來引導覺醒，這樣的一次武魂覺醒要花費多少呢？”

“如果帝國承擔這筆花費，帝國要投入多少金錢？高級魂師的數量足夠嗎？高等級的他們還願意聽從帝國調遣嗎？”

“如果帝國不承擔，最普通的百姓根本沒有機會武魂覺醒。完全靠自己覺醒武魂，就好像你現在要完全靠自己突破封号鬥羅一樣困難。人，是很難做到自己認知之外的事情的。”

“武魂覺醒，在老師的理論出現之前，就已經成為了底層百姓剛需的存在。統治者為什麼要冒着動搖自己統治根基的風險，去變革呢？而且，舊儀式已經完全足夠了，不是嗎？”

“足……足夠了嗎？”霍雨浩有些難以接受。

看着霍雨浩的模樣，唐三也很難受，他伸手，讓霍雨浩将頭埋在自己懷中。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因為你是受害者，而且你很心善。但我必須告訴你，老師是主動放棄發表這個理論的。沒有這個理論，所有人都是六歲武魂覺醒，大世家和底層百姓的孩子都是六歲武魂覺醒。”

霍雨浩深吸了口氣：“我……我隻是有點難受，我也不知道究竟怎樣才是對的。”

“但至少……這是大師的發現，大師有權利決定是否發表。”他張了張嘴，苦澀道，“大概吧……”

唐三緊緊摟住霍雨浩：“好了好了，扯遠了。”

“老師雖然沒有發表武魂實體論，但他發表了基于這一理論的一個觀點，那就是——武魂是可以儲存魂力的，就像你的肺中存氣，胃裡有食物一樣。”

“越強大的武魂，能夠儲存的魂力越多，同時意味着在嘗試魂力固态轉化時，他們能夠調動的魂力更多。畢竟，調動自己的魂力和調動還未轉化為魂力的天地運力，以及一邊轉化天地元力一邊魂力固态轉化，這三種是完全不一樣的難度。”

“凝聚魂核，這是魂力固态轉化的第一步，和第一個難點。一旦邁過這個難點，晉升封号鬥羅就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之後的修煉。”

“所有魂師都知道，魂力修煉主要有兩步，第一步吸納天地元力通過武魂，将其轉化為魂力，第二步魂力在經脈中運轉，取精去槽，凝練壓縮，體内存儲魂力達到一定體量，就是所謂的境界突破。而魂力釋放也有兩步，第一步魂力在經脈中運轉，全身經脈都充斥魂力後就是武魂附體，第二步魂力通過武魂，凝聚成魂技。”

“這就産生了一個問題，固态魂力怎麼運轉？總不能都臨時吸納天地元力吧，那修煉突破、提高魂力儲量的意義在哪？”

“針對這個問題，最表層的理解，就是将固态魂力分解，顆粒化、微小化。簡單理解，如果固态魂力是一塊石頭，這塊石頭有石心，也就是魂核。魂核不動，但運轉時将外層石頭打碎，變成碎石、砂礫甚至細沙。這個過程很危險，稍不注意破壞魂核運轉，高度凝練壓縮和高速運轉的魂核就會爆炸，人也就跟着炸了。”

“哥，魂核隻能有一個嗎？”霍雨浩突然問。

唐三挑眉。

霍雨浩嘿嘿一笑：“我突然想到，封号鬥羅魂力的難點，一方面在于魂力運轉問題，一方面也在于魂力再怎麼壓縮，魂核在修煉過程實際也是越變越大的，那危險也就越大。所以，封号鬥羅修煉，更多的是在修煉控制力吧？那如果，我把每一個魂核的體量都控制在一定大小，但若修煉一個魂核呢？”

“嘶……”不等唐三回應，霍雨浩突然意識到不對：“魂核和魂核之間會打架嗎？”

“當然啦！”唐三捏着霍雨浩臉道，“兩個陀螺靠近尚且會打架，魂核怎麼可能不會？”

霍雨浩：“那把魂核和魂核之間的距離拉大，讓它們彼此引動的魂力旋轉區域不會相互影響呢？”

唐三：“這就是雙魂核，晉升極限鬥羅的條件。”

霍雨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這個理解的錯誤在哪裡？我覺得邏輯很自洽啊？”

唐三冷哼：“錯誤在于——你覺得我的魂力拟态海洋，究竟屬于固态還是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