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嘴巴張張合合，半天也沒有給出答案。

“海洋當然是液态啦！”唐三輕輕敲了下霍雨浩的頭。

霍雨浩抱着頭躲遠了些，不理解地看着唐三。

“海洋是液态，彙聚成海洋的水就一定是液态嗎？”唐三問。

“水不是液态是……”霍雨浩張口就要反駁，說到一半腦子突然轉了過來。

“海洋……”霍雨浩喃喃，“精神之海也被稱作海，可海水是精神力。你的魂力拟态是海洋，但……你魂力固态轉化的過程，是轉化成了……水滴，不、是凝練壓縮後的固态‘水’？”

“天哪……那你從前的魂力儲量？”霍雨浩瞠目結舌，“得……得有多大啊？”

“想要晉升封号鬥羅，必須邁過魂力固态轉化這第一步。再想繼續精進，則要邁過固态魂力運轉這第二步。”霍雨浩反刍着唐三的教導，“前者要轉換魂力核心，在體内凝結出魂核，也就是所謂的固态魂力。而後者又要将固态魂力顆粒化、微小化。”

“我明白了！”

霍雨浩放下手，欣喜地将唐三撲倒：“順序，是順序錯了。對不對？”

迎着唐三含笑的目光，霍雨浩繼續道：“魂力固态轉化沒有錯，将固态魂力顆粒化、微小化以運轉也沒有錯，但順序錯了，是本末倒置！”

“先凝結魂核，再冒着魂核爆炸的風險去顆粒化，去運轉，這個過程太困難。而且魂力越多，魂核越大、越要壓縮，繼而就越危險。但反過來就不一樣了，海洋很大很大，可水滴卻很小很小。即便嘗試失敗，也隻是一滴水的‘爆炸’。”

“而且一開始就是水滴，彙聚成海或是江河湖溪都由我自己控制。不論最終的魂力拟态多麼龐大，本質隻是細小顆粒的集合體。修煉時，我要的也恰恰是一滴滴的水，不需要再冒着風險去将固态魂力顆粒化。”

“如果我想要一片海洋，那我應該先擁有一滴水。如果我想要一片星空，那我應該先握住一顆星辰。”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霍雨浩感慨。

唐三宛然一笑：“不止如此。”

霍雨浩：“啊？”

唐三将扶着霍雨浩的腰坐起，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然後伸出了一隻手，攤開，手心朝上。

“這是什麼？”

“……手？”

“手掌上有東西嗎？”

霍雨浩擡手在唐三攤開的手掌上左右揮了揮：“空的啊！”

唐三釋放魂力，問：“現在呢？”

他寬大的手心中，有熟悉的魂力波動。

即便看不到、聽不見、聞不出也觸碰不了，霍雨浩也能感受到，有絲絲縷縷的魂力從對方的手心中飄散出，融入天地間。

“有魂力。”他答道。

唐三點頭，魂力繼續釋放，但這一次他的掌心中有了變化。

雖是白日，但擁有神之視角武魂的霍雨浩卻能捕捉到，黑紅光暈一點一點濃郁，直到宛如空中之水般向上流淌。

“這是什麼？”

“魂力。”霍雨浩答道。

唐三再次點頭，魂力如同不要錢似的釋放。

霍雨浩便眼見着空中的輕紗被控制着收起，折疊、再折疊、再折疊、繼續折疊……突破實體的極限不斷折疊，黑紅色濃郁到極緻，最終隻剩下微不可察的一點。

霍雨浩不由自主地湊近，盯着那一點，眼睛都成了鬥雞眼。

“雨浩，碰碰它。”唐三柔聲哄道。

霍雨浩伸手，指尖穿過那一點。

“什麼感覺？”唐三問。

霍雨浩歪頭：“什麼都沒碰到，但……我好像碰到了。”

唐三合上掌心，深呼一口氣，臉色有些白。

“這就是魂力固态轉化。”他解釋，“我擁有将液态魂力向固态轉化的控制力，隻是以我目前的魂力存儲，并不足以徹底完成這個過程。真正完成轉化後的魂力，是可以被觸碰到的。”

“這就是為什麼王秋兒說，帝天的魂力中蘊含着強大的空間之力。”

“畢竟，以我為例，固态魂力若擁有實體，人類小小的身體，又怎麼能容納海洋之大呢？”

“掌控空間之力，以容納龐大的魂力拟态，這就是封号鬥羅修煉的第三步。”

“雖然老師并沒有完成魂力拟态這部分理論的研究，我也發現這部分理論似乎沒有流傳下來。但不管是老師之前，亦或是現在，沒有魂力拟态理論，魂師依舊有機會晉升封号鬥羅，是因為高度壓縮旋轉的魂核本身就類似一種魂力拟态的完成體。”唐三道。

“黑洞？”霍雨浩問。

唐三點頭。

“所以實際上，不管是帝天還是玄老，或者大陸上其他的封号鬥羅，都跳步了。把凝結魂核與魂力固态轉化直至形成魂力拟态這兩個步驟合二為一了。好處是省時省力，壞處就是危險。”霍雨浩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