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去年,我從可信的渠道得知美國有人在尋找可以滿足别人願望的異能力。我被委托搶在此人之前盡快找到這種能力的下落,我那時尚且不知道他們便是“組合”。
後來我選擇去和追求高效的鐘塔侍從做一場一次性的危險交易。
聽起來像天方夜譚,但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異能力的産物,足以毀滅世界。而它的外表隻是一本平平無奇的書。
一道預言讓鐘塔侍從将視線投向和英國有萬裡之遙的橫濱。
同樣的情報,我曾經透露給異能特務科,并未告知武裝偵探社,不過,那些聰明得令人膽顫的天才們一定早已明白内情。在我看來,那位少年潛力無限,但現如今他不具備單獨承受此等波及世界的沖擊的能力。若是有人将矛頭對準了武裝偵探社,我認為,将波及到的不隻是偵探社一個組織。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想得到那本書的人都是為了毀滅世界,但人性如此。
我認識的另一位擁有預知能力的友人,以生命力為代價,看到港口黑手黨将會在未來的一場席卷全世界的腥風血雨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特别是芥川龍之介。
我可以替一切不希望這本書落入罪犯之手的人或者組織尋找書的下落,無論是港口黑手黨、異能特務科,還是鐘塔侍從、北歐異能組織、意大利黑手黨或者南美的秘密聯合會。畢竟,歸根到底,我所做的事隻是為了我和我所關心的人。
對于那位幹部的逝世,我深感遺憾。但死屋之鼠的頭目參與懸賞,還不惜以身犯險出現在橫濱,假裝被抓走,是因為他等不及了,他迫切地需要得到什麼。順利拿到港口黑手黨的内部機密之後,他也許很快就會再次行動,請做好應對的準備。
1.
首領的心情如何,尾崎紅葉可能說不準,但看那封親筆信的時候,芥川龍之介的詫異可是寫在臉上的。
那張筆迹娟秀又飄逸的信,她也看過了,寫下這封信的人,她不甚了解,但知道與武裝偵探社有不可開脫的關系。既然如此,要不要輕信他的一家之言,便需要另作打算了。如果妄想用危言聳聽的言論動搖港口黑手黨的立場,這個人的算盤徹底打錯了。
有件事說得沒錯,他們不能對逃走的老鼠放松警惕。
芥川龍之介仔細看完這封沒有落款也沒有問候語的“信”,一個絕無可能但語氣也僅此一個的人選出現在他心中。
“有什麼想法嗎,芥川君。”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封信裡,他尤其意外。如果這也算那個男人的稱贊的話,實在令他心情複雜。
“屬下一定會把逃走的老鼠抓回。”
唉呀。
尾崎紅葉對芥川的話生出幾分無奈。首領這麼問,便是要聽聽和那個男人打過交道的忠實部下認為的可信度。
“這是今井君昨天親手寫下的東西。”
……果然是那個男人。
“今井君是個不吝啬于表達内心想法的人。”
芥川龍之介此時陷入沉默,隻是因為他不知該作何反應。反正,那個男人,是……是個巧舌如簧的人。
被三個人看過的紙張,最後的容身之所是碎紙機。
“他對你的能力很滿意呢。芥川君,你覺得,他的這些話,有幾分可信。”
有幾分可信。
他人對今井元岚的信任,從來都是今井元岚最大的底牌。一旦别人試圖相信這個實力同四年前相比變得更加讓人難以捉摸的男人,便很難輕易重新産生懷疑。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這幾個月來同今井元岚在橫濱的偶遇,在那艘寫滿恥辱的運輸船上的對峙,多年前他因為實力不精而慘敗的夜,最後停留在被他親手投進碎紙機的身份資料上。讓他去相信這個男人的說辭……
芥川龍之介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他不想相信一個曾經是武裝偵探社調查員的人,但他幾乎也要被字裡行間的誠意打動。他無法反駁今井元岚對橫濱局勢的分析,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隻有迅速抓到那隻煩人老鼠這一件事。
然後,徹底幹掉。
“對了。立原君說,今井君額外對他說了一句話。”
2.
小鳥窩在車後座上,不願意挪窩。車主下車去取咖啡,留副駕駛位上的付喪神和它呆在車裡。
“那個,付喪神……我有件事想問你。”
小鳥的聲音裡有些羞赧和不甘。
大和守安定這才注意到這個和他從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妖怪,方才在車裡一直沒說話。他和岚大人的“式神”沒有更多共同語言,他們充其量隻是同為岚大人的“武器”。
“是什麼事呢。”
晴的想法難以啟齒。那個半遮眼人類對他說的話,他并非全部當成了耳旁風。
“你知道……岚大人擁有了一個人類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