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今井元岚津津有味地看電視新聞,晴則繞着正在播放音頻的電腦上蹿下跳。
“還不夠嗎?岚大人,這個……已經放了一下午了。”它的語氣必須足夠可憐才會讓岚大人意識到,放這種影片給那個人類聽的同時也會折磨它,它不是很想被迫欣賞人類的私密影像。從太陽挂在天邊到現在窗外夜幕降臨,這更像是對它貪睡的懲罰。
“再放兩個小時。萬一太宰剛剛沒聽呢。”
嗚。
“可是這個播完了。”
“切下一個,拖進度條到中間,”說出這種話的人也不在意自己在對小鳥形态的妖怪發号施令,“然後再把隔音罩放回去。”
被搜出來的竊聽器擺在裡面,保證另一方偷聽的人絕對能聽到不得了的片段。
“這種方式真的有用嗎?”
“誰知道呢。但至少能給太宰留下一個月之内好不掉的心理陰影。”
看到自己等待已久的新聞,今井元岚才在電話簿裡輸進了在那張被撕毀的名片上記住的電話号碼。
中原中也來找他問研究所的事,是有什麼原因在呢。
來找他質問當日為何插手港口黑手黨的懸賞,也比詢問研究所的情況更符合邏輯一點。研究所絕對不是會吸引港口黑手黨的地方,他是對某些慘無人道的異能實驗有所耳聞,條野提過的“手術”恐怕也是這種類型實驗的産物,他從未想過有什麼“手術”能夠讓人的體質強大到能徒手接子彈,但他的研究所沒做過那種項目。
他和中原中也的交流被不請自來的人打斷,他連中原中也的意圖都來不及看穿,為了整座建築着想,他必須請港口黑手黨的兩位先離開。
可在他按下撥号鍵前,另一通電話打到了他手機上。條野言簡意赅地讓他去一個地方拿東西,說完便要挂斷,像是有火燒眉毛的事正擺在面前。
“等等。”
“還有什麼……”
“有鑰匙嗎?”條野說的地址顯然是住房建築,“雖然卸掉房門這種事很容易,但我真卸掉你又不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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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打破了夜色中死一般的寂靜。
中原中也放心大膽地把現場交給下屬們,轉身避開其他人的耳目,處理這一通突然來電。如果這不是他的私人手機,他就會拒絕這一通陌生來電。
但接通之後的聲音倒是熟悉得很,下午才聽過。
“晚上好,中原君。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你說話怎麼一股英國佬寫信的味道。”
打來電話的人因為他的話陷入了濃濃的不解之中。“呃……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隻是想問,下午,你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既視感更強了。這個男人與衆不同的地方在于,“你經常這麼直白的發問?”他問。
“搞清一件事的最簡單方式就是直接問。以迂回複雜的方式解答疑問,效率不是很高。”
這種獨特但不冷門的見解,也就隻有這個男人能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了。“難不成每個人都願意配合你。”如果事實正是如此,那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交流的方式不隻有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多得是,和我談不攏的人也有很多,但不巧,我有擅長的其他交流方式。”
突兀爆發的槍聲蓋過了中原中也的聲音。
但今井元岚勉強聽清了中原中也的問題,“那種事,我沒有做過。即使有商用許可,任何項目都必須被我批準才能開始,所以,不會發生那種事。”
信不信任,要中原中也自己做出選擇。
中原中也揮掉浮在自己身邊的子彈,扭頭望着徹底落下帷幕的槍戰,說道,“你記得找找自己身邊有沒有被那個混蛋放竊聽器。”
“新的竊聽器已經找到了,在我警告過他之後。”
中原中也随口罵了一句。
死性不改的人再過十年也是一樣的該死。
“所以,我專門買了成人向碟片持續不斷地放給竊聽器,如果他還有膽子繼續聽的話,他今天會過得很精彩。”
停滞在空中的子彈被外力操縱着按原路徑返回。港口黑手黨的下屬們不知道組織裡最受歡迎的中也大人為什麼會抓着手機狂笑不止,像是大仇得報一般暢意,但他們知道今天一定能盡早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