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遇到了生命危險,小林昭子發揮了自己智商的巅峰,她非常清晰的想起了西川諒說過的話。
“世……世界太險惡,”小林昭子哆哆嗦嗦地說,“不适合你這樣的……帥……鬼,離遠點,别回來了啊!”小林昭子尖叫起來,她看見這鬼在扣他自己的眼珠子。
其實織田作之助隻是在清理臉上的泥。
“你是誰?”織田問。
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現在才從土裡出來,有些缺氧,腦袋發懵。
太宰呢?紀德……呢?
這是哪裡?
墓地?
這是天堂嗎?
還是地獄。
他也不确定自己這樣的人是該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果然是地獄吧。
因為孩子們不在這裡。
不過,地獄的風景也很美啊。
他看到了絢爛的晚霞,郁郁蔥蔥的草叢,野花叢生的山坡。
“……離遠點,别回來!”小林昭子又重複了一遍。
她說的是真心話。
夕陽漸斜,橙紅的光讓眼前的人顯得不太真切,織田不看夕陽了,認真拍掉衣服是的泥土,把自己清理得越發人模人樣。
小林昭子也漸漸認識到不對勁——這鬼有影子。
但她仍然害怕:“織田……作之助?”
“你知道我的名字?”織田問。
“我朋友告訴我的,她也是你的朋友,你的青梅竹馬!”小林昭子說。
織田搖頭:“我沒有青梅竹馬。”
“就是西川諒!”小林昭子雖然不敢告訴鬼怪自己的名字,卻敢告訴他“西川諒”的名字。
“不認識。”織田作之助搖頭。
小林昭子頓時慌張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是織田失憶了,還是西川諒在騙她。
“剛剛那話也是她要我告訴你的。”小林昭子強調說。
織田作之助陷入沉思,會不會是誰的假名。
織田确實不知道這就是川上葵的假名,川上葵雖沒有特意嚴苛地遮掩,但她本就沒怎麼暴露這個名字。而且,織田也不會主動去挖川上葵的假名,所以他當然不知道。
“她”嗎?織田心裡有了猜測。
“她怎麼稱呼我?”織田作之助問。
“就……織田啊。”小林昭子回答。
“我知道了,謝謝你。”織田作之助了然。
因為被太宰帶偏了,很多人都叫他“織田作”,川上葵倒是堅持叫“織田”。所以,有這個能力的“她”是川上葵的可能很大。
雖然不确定發生了什麼,但自己沒死,說明這人對自己沒有惡意,現在她叫自己走遠些,想必是考慮好了,自己應該聽她的。
織田轉身,把自己剛剛出來的坑又給填上,僞裝成無事發生的模樣。
小林昭子再傻,現在也回過味來。
她被西川諒算計了,雖然不知道她算計了什麼,得到了什麼,但就是被算計了。
小林昭子轉身就走,她不想和這“鬼”待着,哪怕是個禮貌和善的帥鬼,她現在就想回去找西川諒算賬。
這個該死的家夥竟然利用她!
可她剛邁出沒幾步,卻想到一件事,織田不認識西川諒,不知道青梅竹馬,卻能認識她的稱呼。
小林昭子頓住腳步,又回頭看了織田一眼。
西川諒身上,有秘密,有很大的秘密。
而自己被設計今天到這裡,所做的一切,都充滿了秘密。
帶的話,做的事,掃墓,見鬼,還有那“鬼”問西川對他的稱呼。
小林昭子開始回想自己走前西川諒的每句話,似乎都充滿了暗示。
怕鬼嗎?
西川諒啊,真是惡趣味。
小林昭子氣到極點,卻冷靜了下來。心浮氣躁容易被陷害利用。而且她實在好奇,西川諒為什麼要這麼做? 眼前這人跟她究竟是什麼關系?
她不敢去問眼前的神秘男人。
關于西川諒的一切都矛盾而複雜,透着鬼祟的氣息,她沒見過這樣的人。
她全當自己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回學校,也隻裝作被吓了一跳。
就這樣,陪西川諒演,一直演,演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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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葵不相信太宰叛逃了。
最開始,她聽到的一霎那,她一點也不信。
後來,被森先生連番質問後,她仍然不信。
過了有一個月吧。
芥川堵在情報部門口問她:“太宰先生真的叛逃了嗎?”
川上葵看似冷靜地說:“他沒有叛逃,他沒有叛逃的理由。”
芥川:“但所有人都認為他叛逃了,一個月音信全無,森先生在追查他,而且,織田作之助的死就是他叛逃的理由。”
“所有人都認為他叛逃了,他就叛逃了?他是否叛逃和别人的想法沒有關系,也和森先生的追查、織田的死活沒有關系。”川上葵說。
芥川龍之介搖頭:“證據确鑿,他消失了。”
“消失不是一定叛逃。”川上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