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梅組織的這場“觀影會”,起到了不小的效果。從那場戲之後,她敏銳的察覺到幾個年輕演員更加認真了。
女主角方正蓉更是每天晚上都拉着小姐妹喬慧修排戲。
喬慧修樂意配合,有時候也不免發問:“你這段戲找人小餘來排不是更好?”
方正蓉一時無言以對。
她糾結了半天才說出自己在刻意的避嫌的事實。
其實她并沒有想跟餘尋光把關系搞得那麼僵,就算一開始有些誤會,過去了便也算了。隻是陳敏笙的角色魅力太大,她有幾次都忍不住對餘尋光産生移情心理。
誰懂,她的理想型就是文質彬彬的,有書卷氣男生。
偏偏這點移情心理被經紀人看出來了,所以私下逮着她惡毒的三連問:
“你這些年累死累活是在忙什麼?談戀愛會降咖,你忘記了?你真那麼想回去給人帶孩子,做什麼賢惠的家庭主婦,當黃臉婆?”
那畫面太驚悚,方正蓉瞬間清醒了。
不不不,她要做大女人,她是職業女性,她愛工作!
理想型可以夢裡有,要是沒了工作,她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了。
男人是職業生涯上的攔路虎,長的好看的男人更是亂人道行的狐狸精!
這種說法,喬慧修無比同意。
餘尋光就是狐狸精!
“你是不知道,那天我看他哭,哭得我心窩子疼。”
那男的那天跟做法似的。
“是吧是吧?”
隻有懂得人才能理解,為什麼在組裡工作了個把多月,方正蓉跟人薇信都沒加一個。
餘尋光倒是察覺到方正蓉的冷遇,但他不做表示。
他本身就是一個對社交沒有過分需求的人。
他一般收工之後就回酒店琢磨劇本。為了防止肌肉練得太大,影響形體,健身他早停了。如今看書是餘尋光的固定娛樂。他每天休息得很早,除了個别時候會去找編劇和導演,沒主動跟同組任何人社交過。
易崇在劇組陪了他半個月,有時候都害怕他自閉或者抑郁。
眼瞧着京城有點事要回去處理,他走之前特意叮囑小陳,“沒事兒你多跟小餘說點話。”
小陳也無奈:“可他會嫌我煩。”
餘尋光是不想說話嗎?他是内心世界太豐富所以不需要說話。
他一天到晚忙着和陳敏笙神交,他快樂着呢。
想到第二天要拍的那場戲,餘尋光拿出使不完的牛勁,練完鋼筆字後給陳敏笙寫第8篇人物小傳。
這場拍攝的是華雅君明确拒絕陳敏笙之後,兩人再一次見面的戲份。
餘尋光特别喜歡這一段劇情。
劇情設定是華雅君跟着大姐阮頌賢來福幼院做慈善,而陳敏笙所在的醫院剛好來義診。
兩個人在福幼院的草坪上相遇了。
最近京市一水的大晴天,溫度高,天氣熱,室外作業的話容易出現中暑問題。
為了拍好這場戲,曾秀梅提前通知,當天特意趕了個大清早。趁着清晨涼快的時候搭好景,同時帶着演員走戲,等一切就緒,太陽剛剛升起,正好搶着時間當做夕陽的景拍。
福幼院旁有一口大湖,餘尋光和方正蓉待會兒會在湖邊的長廊上移動入畫。
輕淺的陽光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到人臉上,特别自然好看。
華雅君和陳敏笙在長廊上一前一後的走着。
在一陣風過後,女方主動開口,“醫院經常來福幼院義診嗎?”
“每個月的16号是我們醫院的助幼日,18号是扶弱日。”
華雅君臉上出現向往的神情,“能夠幫到别人,真好。”
陳敏笙歪了歪頭,視線時刻落在她身上,“華女士今天不也是在幫助别人?”
她淺笑,低頭道:“我所做的事情,任何人都能做。”
陳敏笙抿了抿嘴,幫她開解,“但不是任何人都願意去做。”
華雅君十分感動,“陳先生,您總是把我想得那樣好。”
陳敏笙肯定道:“女士本來就很好。”
“不,”華雅君側目,卻垂頭,“是因為君心似明月,才望我如明月。”
陳敏笙感受到她的異樣,微皺着眉思考了一下,才說:“雅君小姐,請允許我繼續這樣稱呼您。是我樣貌醜陋,所以您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嗎?”
華雅君忙道:“是我自己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對您說了那樣傷人的話,我哪裡還有臉見您?”
“話如何能這麼說?我自然也有不好的地方。”陳敏笙把手背到身後,擡頭歎了口氣。他釋然笑道:“過去的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做不成戀人,憑着見過幾面的緣分,也可以做朋友。”
他如此貼心,華雅君如何能不感動?
“陳先生,您實在坦蕩。”
兩人逐漸放慢了前行的腳步。
“雅君小姐最近心情怎麼樣?”
“挺好的。”
“吃得好,睡得好嗎?”
“都好。”
“有無心慌,舌幹,目眩?”
“沒有。”
聊到這裡,華雅君終于發自内心的笑了起來。
“陳醫生這是在給我看診嗎?”
陳敏笙溫柔的說:“我希望雅君小姐能夠健康。”
華雅君感念他的這份心,便仔細地說:“勞您關心,我一切都好。大伯嬸娘對我很好,兄弟姊妹們也都敬重我,關心我。”
陳敏笙順勢問:“可有出門娛樂?”
“跟着大姐去看過兩場戲,也去過一次沙龍,但是女士們聊的東西我聽不太懂,又不感興趣,就沒有去過了。”
“還有在讀書嗎?”
“有的。”
踏上一個台階,兩人之間的距離比剛才隔得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