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煊深深地剜了一眼江暮白,将仍在滴血的劍收回鞘中,他再次開口:“烏玉岩、九華鈴、沉木春,是不是你聯合魔界一同摧毀的?”
沒有得到江暮白的回話。
江暮白整個人突然如死一般沉寂。
“喂?”
何煊有些不确定地又問了一遍,真不會被他一劍捅死了吧?!
就,就算如此,那他也是為這麼多條人命讨個公道!
可頃刻間,何煊卻突然感覺到身旁有一股極為強大的魔氣在凝聚。
原本躺在地上的江暮白,雙眼不知何時突然變得暗紅且詭異,身上鮮紅的血迹逐漸變成了散發着魔氣的黑血。
隻見江暮白坐起身來,低着頭沒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但卻令人不禁打起寒顫。
“呵呵……”江暮白嘴唇微勾,低聲冷笑。
整個乾坤洞的氛圍忽然變得恐怖至極。
剛剛還有不少想要上前洩憤的門派長老,頓時被吓得不敢輕舉妄動。
曉山青衆人驚奇地看着這一詭異現象,什、什麼情況?江暮白這是,走火入魔了?!
離江暮白最近的何煊不僅發現他沒死,還坐了起來。何煊莫名松了口氣,随即又道:“江暮白,你别以為我刺了你一劍,就可以将你的罪孽一筆勾銷了……你,你幹什麼?!”
江暮白的身型本就高大,被捅了一劍的他此刻如同沒事人一般站了起來,讓原本還氣焰高漲的何煊瞬間就弱了下來。
“呵呵……”
“你,你笑什麼?!”
随着江暮白的逼近,濃重的魔氣讓何煊莫名生畏,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江暮白隻覺得體内一股極大的氣血在翻湧,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慢慢變得模糊,心中逐漸滋生出一種想法——把他們都殺了!
不!他并不想這麼做。
可終究是意識掌控了身體,他長臂擡起,指尖凝聚了一道黑暗的魔氣,輕輕一彈便向何煊襲去。
僅是瞬間,何煊便因江暮白失控的攻擊,重重地撞在了牢門上,何煊整個人和牢門一同應聲而倒。直接昏過去的何煊,徹底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
南炎派的掌門,在江暮白的手下就如此不堪一擊嗎?!
不知是誰又喊了一聲。
“江暮白瘋了!歸天山内所有長老這般慘死,都是他用禁術害的!他現在要對我們下手了!”
“他要殺了我們!快跑啊!”
“……”
不到片刻,原本擠滿了人的乾坤洞,一下子變得極為空曠,隻剩下五派人員。
江暮白打飛了何煊之後,意識就變得更加不穩定,還有……還有人,将他們通通殺了!
他猛地一掌拍向有活人氣息之處,速度極快,快到曉山青也險些沒反應過來。
這江暮白當真是入魔了!曉山青連忙動身閃避,可這一擊過于狠厲,若不接下隻怕整個乾坤洞都要塌了。
“阿青小心!”
随着林牧時一聲大喊,曉山青便看到林牧時着急忙慌地抛了個東西,去替她抵擋江暮白的攻擊。
那是——江暮白的追雲!
林牧時丢出去之後,才意識到剛剛自己把江暮白丢掉的追雲給撿起來了,然後一時情急為了保護曉山青,就又丢了出去。
算了,江暮白惹的禍,以他的劍相抵也是應該的!
不出所料,那把追雲迎上了江暮白的那一掌,嘭的一聲,整把劍身都被分離了。
就連那顆江暮白擦拭了近三百年的寶珠,此刻也都碎成了粉末。
那原本就有淨化之效的白色寶珠,化成粉末後飄向了江暮白,讓他得到了片刻的清醒。
那是,他師父江九思送給他的劍,代表着他的責任和重擔,如今,就這般消散了。
呵,實在可笑。
來不及給他更多時間細想,江暮白趁着自己意識回籠,嘗試着将體内那股魔氣強壓下去,生怕自己再度失控,結果卻發現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他并不是走火入魔,更像是體内被壓制已久的魔氣終于得到了釋放,好似……這本該就是屬于他的力量。
“江暮白,不要一錯再錯了!”
曉山青拔出腰間佩劍,面色凝重,劍氣如虹,刺向江暮白。
她若再不出手,隻怕會有更多人受傷,不能再猶豫了!
不對,江暮白身上的魔氣在消散?又或者說,他在壓制自己身上的魔氣?
“報——!!!”
乾坤洞外傳來柳竹的聲音,讓曉山青原本要刺向江暮白的劍強硬地往旁邊偏了。
感受到江暮白像是不再失控,曉山青這才收手。
隻見江暮白再次忽然倒地,這回是徹底失去了知覺,昏過去了。
曉山青望向氣喘籲籲的柳竹:“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