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歸塵!
這麼多年來唯有他和魔尊蕭淩流傳百世,那是何等人物?
如今有人說他的琴藝比歸塵還好,饒是林牧時這樣在雲夢澤身居高位的人,内心也忍不住喜滋滋的。
因為說不準,曉山青也是這麼認為的。
林牧時強壓下内心的得意,開口說道:“為了感謝澗雲君今日能前來捧場,還送了這麼珍貴的琴。林某準備了珍藏多年的佳釀——青玉露。這青玉露是林某百年前閑時制作的,今日拿出來與大家共享。江暮白你一定會喜歡!”
青玉露?
這名字江暮白倒是熟悉。
琴彈得妙,酒釀得好,是林牧時身上唯二讓江暮白覺得是優點的地方。
青玉露的青,乃是用曉山青的青字命名,江暮白一聽就明白了林牧時那點花花腸子。
林牧時釀的青玉露,他曾經喝過一次,倒也稱得上是瓊漿玉液。
飲下第一杯時,隻會感覺到淡淡的酒香和甜味,入口順暢,越品就越覺得香醇無比。
但若是酒量不好之人,别說一杯,舌尖輕嘗就會後知後覺地上頭,然後過一會直接倒頭就睡。
當初林牧時第一次釀好青玉露時,就跑到無憂居來請他品嘗,他第一次驚奇林牧時居然有這好手藝。
于是他貪杯了,林牧時還詫異江暮白喝了這麼多竟然還能面色無恙,毫無醉意。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待林牧時走後,饒是千杯不醉的江暮白,也睡了一天一夜。
如今過了這麼久,林牧時竟舍得拿出這青玉露,想來是除了感謝送了他霜天琴之外,更多是為了曉山青吧。
不多時,江暮白開口道:“那今日本君可有口福了。”
林牧時示意楊修将青玉露分發給衆人,除了五派掌門裝酒的容器大一些之外,其他隻是每人一小壺,分量不多,卻也足夠品嘗。
蕭尋看着手中被分到的小酒壺,倒出來一小杯,擡起來聞了聞。
居然聞不到什麼酒味,甚至還很香甜。
就連從未喝過酒的他,也有些想嘗試嘗試。
坐在右前方的何煊驚歎:“天呐!林牧時你手藝居然這麼好!這酒也太好喝了,深藏不露啊你!”
鐘意珍聞言,淺嘗了一口,然後點頭認可:“确實不錯。”
得到了肯定的林牧時望向曉山青,迫切地說道:“阿青,你快嘗嘗!”
曉山青盛情難卻,雖然平時她不愛飲酒,可酒量還是不錯的。
今日是林牧時壽辰,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曉山青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細細回味了一番,認真地給林牧時一個反饋:“入口香醇,回味綿長,清香純正,尾淨香長。”
林牧時一聽,高興得将自己手中那份拿起,走到曉山青面前,興奮地說道:“你喜歡,我這份也給你。”
轉頭看向江暮白,見他一個人喝得盡興,身後的蕭尋卻未曾動過。
“小亭玉,可是師伯這裡的東西不合胃口?這青玉露你怎麼未曾動過?”
見林牧時開口,蕭尋連忙起身作揖:“不是的,是晚輩酒量不佳,不會品酒,擔心暴殄天物了。”
“哎呀沒事,這酒喝起來就跟果釀一般,你就當是甜水,嘗嘗也無妨。”
江暮白忽然轉身,拿過蕭尋桌上的那壺青玉露,一飲而盡。
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沒喝夠。”
林牧時咋舌:“江暮白,你拿我的酒牛飲啊?”
“怎麼?你的酒不是讓人喝的嗎?”
江暮白反問,噎得林牧時說不出話來。
這酒蕭尋要是喝了,指不定就直接昏睡過去。
既然他不願意喝,那江暮白就幫他喝。
蕭尋不想讓江暮白為了他落林牧時的面子,一把端起他桌上原本就倒出來的一小杯青玉露,對着林牧時敬酒:“多謝師伯款待,師伯釀的青玉露如同瓊漿甘露,師尊就是一時貪杯。晚輩這還有一小杯,且樂生前一杯酒,晚輩敬師伯一杯!”
既然聞起來沒什麼酒味,喝一小杯想來應該也不會礙事。
說罷就仰頭一飲而盡。
“你!”
江暮白沒料到蕭尋杯中還有,從前未曾見過他喝酒,也不知他酒量如何。
現在說喝就喝,難不成蕭尋的酒量,還真用不着他擔心?
“爽快!”
林牧時見蕭尋如此通情達理,也不再計較江暮白糟蹋他的青玉露,轉身回去給曉山青彈琴去了。
而一杯酒下肚的蕭尋,竟然沒啥感覺。
這酒……還真好喝!
難怪世上那麼多人愛飲酒,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喝過酒,原以為自己的酒量會很差。
看來,他酒量也不差嘛!
可惜那一壺都被江暮白喝光了,不過,他今日的目标就是灌醉江暮白,讓他喝了也好。
想着想着,蕭尋又拿起原本在桌上就有的酒,趁着衆人再次沉浸到林牧時的琴音之中,對着江暮白的背輕聲說道:“師尊,您要是不夠喝,弟子這還有其他酒呢!”
察覺背後的人兒在喊他,江暮白回過頭去。
原來是想灌他酒呢。
隻見自家徒弟雙手端着酒壺,那張畢恭畢敬的臉蛋上霎時變得通紅,雙眸開始變得迷糊。
江暮白還當他酒量好呢,原來是才剛上頭。
到底還是個小孩,自己喝醉了都不自知,還想着把他灌醉呢。
還沒等到江暮白伸手接過酒壺,蕭尋就感覺到江暮白那張俊臉變得越來越模糊,甚至開始出現重影。
他的整個人好像都在發熱,每個毛孔都在張開一般,就連鼻孔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啪!”
啪嚓一聲,蕭尋手中的酒壺就這麼摔碎在地。
引得整個屋内的人,都将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林牧時的琴聲也被打斷了。
蕭尋感覺自己好像……有氣無力的,好想睡過去。
不行……他不能睡……
他好像……高估自己的酒量了。
原來不是他酒量好,而是這青玉露,要過一會才上頭。
江暮白起身一把扶住蕭尋搖晃的身體,輕松地将他抱了起來,對着林牧時說道:“徒弟喝醉了,告辭。”
說罷就大步流星地離了宴席。
就,這麼抱着走了?
衆人心中都紛紛疑惑,這澗雲君眼裡流露出來的關心可不假。
可礙于曉山青還在場,他們可不敢再出聲議論。
林牧時賠着笑道:“無妨,我們繼續,繼續!”
宴席上再次響起了琴聲,衆人就當無事發生一般,繼續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