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思的蕭尋被身後的人吓了一跳,虛弱的身體竟一時有些站不穩。好在江暮白及時伸手拉住,才不至于讓他冒犯到眼前這五位無辜躺着的仁兄。
“師尊,弟子沒見過此等惡劣的手法,想研究研究有沒有什麼頭緒,一時有些過于專注了。”
鼻尖再次嗅到眼前之人的味道,淡淡的,卻又很讓人舒服。有點……上頭?
僅是一秒鐘的時間,江暮白理智回籠,将蕭尋拉出來,離那五位仁兄遠一些,說道:“你身體未愈,離遠些,以免将屍氣吸入體内。”
“好,好的師尊。”蕭尋非常乖巧的點了點頭。
随後江暮白又回到五人組的讨論。
“從兇手害人的手法上來看,莫不是雲夢澤内有人偷偷修煉了禁術?”江暮白說出了心中的猜想。
“我也是這麼想的。”曉山青表示認同。
“那我……我也是!”林牧時附和道。
“可以往雲夢澤各派的禁術秘籍,都已經在幾年前全都統一查清銷毀了啊。”何煊不解。
“笨,你就能保證無人私藏嗎?”鐘意珍開怼。
“雲夢澤内若是有人在今日使用了禁術,那就還有查到線索的機會。”江暮白說道。
古往今來,不論是修仙還是修魔,想走捷徑或是誤入歧途的人自是不少,但成功的卻是幾乎沒有。每個門派所修煉的功法秘訣都不同,自然是也會衍生出不少獨門禁術。
但衆所周知的是,修仙大多靠的都是正道之術,而禁術多是害人害己,所以有人要想施展禁術,定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代價。不僅僅是他人的代價,還有施術者自身所要承受的代價。
“若是使用禁術,一下子就害死了五條命,那施術之人必不可能安然無恙!”跟在鐘意珍身後的慕容蓉忽然頓悟,開口道。
“而且此人現在必定是虛弱至極,很有可能突然修為大增,還身負重傷,與尋常有異!”柳竹道。
“兩位師侄真聰明!”林牧時給她兩豎了個大拇指。
“按照這麼說,隻要回去将整個雲夢澤一一排查,不就能解決問題了嗎?”跟在何煊身旁的何方海說道。
“青藹,吩咐下去,嚴加看管雲夢澤出入口,日後這幾天都隻許進不許出。”曉山青道。
“是!”
“我看不用查了,面前不就有一個身體有恙的嗎?”從蕭尋跟江暮白林牧時兩人過來之後,何煊便一直看着蕭尋,隻覺得他臉色蒼白,氣息紊亂,但功力卻比在試煉時高出許多,未免覺得有些奇怪。
而一直未曾開口的蕭尋,再次于公開場合被點名。唉,他果然不是安安靜靜當個隐形人的命。今日他剛修煉破功,雲夢澤就立馬出了人命,并且各項猜疑還都指向了他。
剛要開口解釋一番,誰知一個高大寬厚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低沉的聲音響起:“他今日一直在無憂居修煉,是我教導無方才讓他在修煉時出錯導緻身體受損的。至于功力有所增長,是因為我讓他修煉玄清劍訣,三個月來廢寝忘食,所以如今才修煉得頗有成效。”
這老東西不裝高冷了?一下子說這麼多話?這是曉山青腦子裡第一個跳出來的想法。
“江暮白你教徒弟這麼趕鴨子上架的啊?”鐘意珍聽完江暮白說的話,看向蕭尋的目光都帶了幾分同情。
“是吧是吧我也這麼認為,我剛剛在無憂居就已經忍不住說他了……”林牧時像是遇到了知音般,拉着鐘意珍巴拉巴拉。
“既然你作證,那就不是咯。”何煊避開江暮白投來警告的目光,無所謂地攤開手道。
倒是慕容蓉一聽到蕭尋受傷,直接走過去對他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何方海剛想開口制止,但礙于這麼多長輩在場,反倒不好開口了。
“亭玉哥哥,你怎麼受傷了?我那有上好的藥材,我回去拿給你好好補補,可别落下什麼病根。”
慕容蓉眼中的擔憂不假,蕭尋微笑寬慰道:“在下沒事的姑娘,師尊已經為我療傷了,過幾日便好。”
“你怎麼還叫我姑娘啊?亭玉哥哥你喊我蓉兒就好。”
“好。”
見兩人說話親昵,在一邊旁觀的何方海攥着的拳又緊了幾分。
這個亭玉居然這麼快能得到澗雲君親授的玄清劍訣,要知道在雲夢澤剛收入門的弟子,是要經過半年甚至更久的磨煉,師父才會考慮是否給弟子傳授獨門秘訣的。
可這亭玉當初在試煉時,是衆所周知的修為低微,資質一般啊......如今見他修為确實比當時進益了許多,若不是日日夜夜加以練習的程度,很難在短時間内有此成績啊!
看來傳言說這亭玉是他們這一屆徒弟中最是勤學不辍,果然所言非虛啊。這樣的人......能得到蓉兒的青睐,也是情理之中。可,他怎麼辦?
“江暮白,你也不檢驗一下合不合适就教徒弟學玄清劍訣了?你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天賦異禀嗎?長此以往下去,你可不是害了他嗎?”曉山青越來越後悔,當日就那麼輕松地把亭玉讓給了江暮白,這人完全不會教徒弟!
“不是的霁岚前輩,是師侄自己能力不行,辜負了師尊的期望。”
你看你看!都這樣了還要幫江暮白說話!多乖巧的徒弟啊,給他造成這樣?徒弟好,師父壞!曉山青内心憤憤指責江暮白。
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人說他不會傳道受業了,江暮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林牧時說他平時對楊修循循善誘,不厭其煩地教導。
因材施教、誨人不倦,這些他都沒有做到,也沒有意識到要這麼做,看來修行他能做得好,可做師父,卻是一塌糊塗。心裡這麼想,可他卻面上不顯。
隻見江暮白陰沉着臉,語氣冰冷道:“先說正事,雲夢澤有人私自修煉禁術,實乃大忌,仙魔三百年互不侵犯之約,如今已快到期限,難保島上有人心生異念,想挑起兩界紛争,從中獲利也未可知。”
他并沒有反駁衆人指責他不會教徒弟的話,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另外,我徒弟肯學,我今後自會用心去教。”
他這是承認他不會教徒弟了?
似是感覺到江暮白的情緒,一時衆人也不敢再對他教導徒弟之事發言了。這位要是生氣了,那可是要被拉去打架的,打不過不說,還得被諷刺一通,技不如人,不值當不值當!
這人平時話就少,現在有了徒弟就不一樣咯,不僅護短話還多了。
“江暮白你說得對,雲夢澤近年來的人越來越多,魚龍混雜,是得找個機會清理門派了。”受不了氣氛一下安靜的林牧時幹笑一聲,緩和道:“說到這個,其實這三百年來,魔界也有不少人背着魔君生出事端,以往蕭逐眠還多加限制和管教,隻是近些年來兩别山來報的次數越來越多,蕭逐眠卻不怎麼出面了。反而是魔君之子蕭懷瑾近來在掌管魔界之事,其弟蕭逐年和侄子蕭辰雖說與雲夢澤接觸甚少,但也并不是什麼善茬。”
蕭尋心想,何止不是什麼善茬,簡直就是瘟神。
“不如我們前往魔界,與那魔君商議商議,這契約還要不要繼續下去?”何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