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遊戲太好玩了(癡呆.jpg),遊戲時長成功突破了50h。艱難地從遊戲文本和隔壁FZ的坑切換回中國武俠,甚至不記得上一章正劇到哪裡了……
*小七送橘子還有一個番外,等這章結束後寫六七談心,這樣兩個番外就湊全了(樂)
白鶴鳴原本隻是個看客,此刻卻莫名地成為了争論的中心人物。但她心想,自己已是身在場中,明教和丐幫的人都在等着她的決定,她又豈能就此示弱退讓?她擡頭看向俞蓮舟,問道:“你把你從鞑子那兒拿來的密信給史幫主了嗎?”俞蓮舟道:“那些叛徒的信件我都交給史幫主了。隻是我盜信時太過匆忙,若是有什麼遺漏,或是丐幫裡還有更深的釘子……這些都不好說。”
張松溪聽到這話,詫異地望了俞蓮舟一眼,奇怪二哥怎麼忽然就站在了他們的反面。要知道,兄弟二人從丐幫出發之前,乃至于昨天晚上他與二哥和白師妹重逢的時候,二哥說的一直都是要将義軍衆人勸入丐幫,怎麼現在好好地反悔了?他低頭不語,思索着俞蓮舟的用意。又聽俞蓮舟對白鶴鳴道:“之前你在樹林裡遇到的那三人,為首的黃公子也是鞑子派來的内奸。不過他信裡沒什麼要事,應該地位不高。估計那天偷襲隻是一時起意,許是想在鞑子面前掙點臉面。”
在山林裡奔波多日,白鶴鳴都快要忘了自己最開始是怎麼和丐幫結仇的了,還愣了一下去想誰是黃公子,而後才從腦海裡找出了一個樣貌模糊的年輕人。她淡淡一笑,說道:“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偏袒丐幫的。”
張松溪一聽,脫口而出道:“白師妹要帶着他們自己往北走嗎?”白鶴鳴搖頭道:“不全對。陸路安危難測,如果我是脫脫,此處山脈綿延,隻要在幾個關鍵的口子布上人馬,就能捉住我們這幫人。”
彭瑩玉驚道:“這可怎麼辦?這裡四面都是山,冬天又到了,我們攜老扶弱,如何能從山中找個地方翻過去?”白鶴鳴搖頭道:“不能,所以我們不翻山。”俞蓮舟道:“那你想留在村子裡,等冬天過去再做打算?”白鶴鳴還是搖頭,說道:“這更是下策。丐幫内部有沒有奸細告密我們還難說,就算換了個村子,也難保不會被人發現。”
這年頭村子裡的人口都挺固定,他們一行人少說也有快二十人,随便待在哪裡都挺引人注目。
不解的不僅有彭瑩玉,還有明教衆人。萊麗,那個曾經與白鶴鳴在篝火邊一起跳舞的姑娘,臉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忍不住問道:“白姑娘是不是知道什麼密道,可以偷偷帶我們逃出去?”她身邊的男人見她開了口,也大膽猜想起來:“往南走也可以,雖然我們不像丐幫那樣能找到船,但沿着河走總有船家,大不了分開走……”
衆人七嘴八舌,但都被白鶴鳴笑着搖頭否了。
隻聽白鶴鳴問丐幫使者道:“史幫主那邊一共收攏了多少人?”年輕些的使者被她這麼一問,算了一下,答道:“現在有三十六人。唉,若是沒有之前梁長老——”話未說完,被同伴用手肘捅了捅。那年長的使者接過話頭,說道:“那叛徒深夜闖入我們的駐地,殺了男的之後又想繼續對那些婦孺動手。好在義軍中有一位受了重傷的高手發現了。他大聲呼救,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被那叛徒第一刀殺死,我們幾個兄弟這才沒釀成大禍。”
聽了這話,明教衆人又是一陣嘩然。
想到此事,俞蓮舟皺起眉頭,歎道:“那夜我就在現場,事情确實如這位兄弟所說。那賊人先殺了五六個受了傷的義士,而後又對他們身邊的婦孺下手……大概死了有十二三人。”
白鶴鳴聽了也直皺眉頭。丐幫起先收攏了起碼有五六十人,可惜内部不穩,先是有内應殺了義軍中會武功的士兵,又是碰上鞑子帶兵突襲。不過到底丐幫人多又熟悉此地,還能保下三十多個人,比彭瑩玉帶着人在山裡亂竄活下來的機會略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多少。
她雖然主意已定,但想到被蒙古人滲透成篩子的丐幫,還是感覺不安。
張松溪問了第一個問題之後,一直沉默不語,凝神聽着衆人的對話。他沉吟之間,瞥見白鶴鳴眉頭皺緊,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師妹不走不留,不北上不南遁,是想……”白鶴鳴瞥了她一眼,笑着重複道:“我是想……”張松溪想到自己與二師哥昨夜的不快,避開那雙笑吟吟的眼睛,低聲道:“……師妹是想聲東擊西,暗度陳倉。”
白鶴鳴一聽,當即點頭贊道:“知我者,張四俠也!”
張松溪不愧為武當智囊,隻過了一會兒便猜透了她心中之計。想起《三國演義》裡周瑜和諸葛亮兩人面對曹賊水兵,一起在手裡寫上火字的場面,她恨不得當場和張四俠擊掌。
張松溪被她這樣一誇,心髒猛地一收,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暗想:“眼下正是齊心禦敵的時候,萬不能被這些雜念壞了大計,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再問師妹究竟與二師哥是怎麼回事也不遲。”
他思考的時間比平時長,俞蓮舟看了他一眼,替師弟先解釋了前兩點:“不留,留在這個村子和下一個村子都沒差别。日久更容易生變,鞑子不會放過義軍。不走,要是跟丐幫會合,丐幫那邊弟子與義軍婦孺就有五十餘人,再加上這邊的人數,将近八九十人,恐怕很難避過鞑子的耳目。至于這不北上,不南遁,我是着實不知,還得讓四弟來解釋。”
張松溪回敬了俞蓮舟一眼,謝道:“多謝二哥替我解釋。不北上,正如白師妹所說,北邊幾個險要關口鞑子肯定會派兵駐守,不管是翻山還是硬闖,死傷都會慘重。不南下是因為我方不擅水戰,萬一鞑子派兵駐守在淮水支流,豈不是能把我們一網打盡?為今之計,隻能想鞑子兵力有限,無法顧及南北兩端。不論是明教還是丐幫,還能打的人先北上,大張旗鼓,假裝闖關吸引鞑子注意。兩門在分别派德高望重之人,帶受重傷者與老弱婦孺往南,從水路離開。”
那位年輕性躁的丐幫使者聽了這分兵之計,大吃一驚道:“這……”
義軍這邊,幾個明教子弟亦在交頭接耳。彭瑩玉隻是聽着,不發一言,心中暗想道:“白女俠這計謀若是能成,倒是個好計謀。我們幾個能打架的死在鞑子刀下倒是無妨,就是并不知丐幫值不值得信任,能不能幫我們剩下的人送到南邊。”
隻聽白鶴鳴點頭道:“正是如此。”
年長那人也皺眉道:“此事小人沒法拿主意,還得白女俠您與史幫主去說才行。”
白鶴鳴再度點頭,道:“這是應該的,也要由史幫主決斷哪些人負責送他們走水路,哪些人跟着我們北上誘敵。”
她這是完全的遊擊戰思路。眼下鞑子一南一北,包圍他們,能突破圍堵的辦法就是假裝往某個方向走,引誘敵人全力出擊,再找到缺口,甩開敵軍逃出此地。
不過對于丐幫,這件事就更複雜一些。史火龍來救義軍殘部,其中多是明教弟子,丐幫長老們不是沒有持反對意見的,不過被他以大義的名義給先壓下來了,也想着能不能再收攏一些部衆,恢複百年前丐幫的勢力。所以最後,史火龍也隻帶了一部分親信和一些态度中立的長老前來。結果如今丐幫衆人陷在這淮西地界,護送的人也都沒有值得拉攏的高手,全是婦孺,又連連爆出内奸,已經有不少長老弟子想要離開了。
按白鶴鳴的計劃走,确實對傷兵婦孺是最安全的,但與之相反,北上誘敵的人危險就大了。和明教相比,肯定是丐幫這邊剩下的好手更多。萬一要力戰鞑子,這次整個丐幫又要元氣大傷一回。
張松溪側身站着,佯裝在聽明教衆人讨論,餘光瞧着白鶴鳴,見她比二哥和自己都要年輕,但竟敢提出如此大膽的建議,還要說服明教和丐幫,不免顯得有些托大,又情不自禁地為她發愁。
打從史幫主和他們透露了南下乘船逃跑的路線,他就在擔憂鞑子會不會在水上埋伏。這樣聲東擊西的法子他當然也想過,但從不覺得這樣的建議兩邊能夠接受,因而也就不提這一計策。隻是明教衆人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丐幫的使者也留出了白鶴鳴可以與史火龍面對面商量的餘地,他心中升起一些隐秘的希冀。
正當此時,張松溪聽到一人道:“……如果是她的話,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不成功的。”那聲音太近了,就在他的耳邊,驚得他整個人抖了一下,又被人按住,而後才反應過來,這無聲無息靠近自己的人是俞蓮舟。張松溪苦笑道:“二哥,你的武功是越來越精進了,吓得小弟夠嗆。”
俞蓮舟道:“是你走神了,四弟。”張松溪一震,沖口而出:“我沒有。俞蓮舟也不糾纏,問道:“四弟打算跟着哪邊,明教還是丐幫?不對,應該說北邊還是南邊?”張松溪想說他有手有腳,沒病沒傷,當然是去北邊誘敵。然而話剛想說出口,在唇舌見一轉,卻改口道:“這計還沒成,兩邊未必會同意……”俞蓮舟打斷張松溪,道:“明教這邊應該沒什麼問題。”
也是時機正巧,俞蓮舟話音剛落,彭瑩玉便高聲道:“白女俠說的計策,我們信了。我們五個還能打,跟你們走!”萊麗不滿地反駁道:“我也能打,憑什麼不帶上我?”
白鶴鳴聽到彭瑩玉的話,笑道:“如此甚好。”又對萊麗道:“你們這邊與丐幫的人會合,總要有人從中接應,負責保衛他們,你去南邊就好。”
這南北分兵之計,尤其是北上誘敵,白鶴鳴能想出,能說出,也是多虧了她這幾年武功幾步飛快。若不是藝高人膽大,誰想去嘗一下以一敵百,和鞑子真刀真炮對砍的滋味?她是想要救人,沒想着帶諸位高手一起死。
像是萊麗這樣武功二三流水平的俠客,她還是更願意讓對方往南走。
萊麗卻不這麼想,道:“難道你嫌棄我功夫不濟嗎?但我一個沒受傷的人,怎麼好意思跟着受傷的人一起往南?多點人來誘敵,那群鞑子不也更容易中計來追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