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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旁觀番外】慈母 帕上鴛鴦永交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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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白駒過隙,一轉眼喜服褪色了,他們也都老了。

宋遠橋腦海裡念頭尚未轉完,忽然聽郭淑笑了下,幽幽道:“你說何時是個頭,那情呀愛呀哪有什麼頭尾的?你同我過了這麼些年,難道也曾想過何時是個頭?”

宋遠橋想都不想,立刻反駁道:“我當然沒有!”

起意不過一刹那,哪裡能說的清楚“頭”在何處。他們夫妻相伴二十餘年,他每一日都甘之如饴,怎麼會想……

怎麼會想何時會有盡頭呢?

宋遠橋之前就有些感傷,此時被郭淑一點,幾乎又要落淚了。他走到她跟前,把衣服往旁邊椅子上一放,俯下身抱住她道:“你如今身子重……别亂說這種話,我害怕……”郭淑拍了拍他的背,難得有些感慨,服軟道:“随口一提而已。”

宋遠橋抱着她,無端地回憶起新婚之夜時她累得睡着了,但他卻久久沒有睡意。屋子裡點着兩根紅燭。紅燭是不吹滅的,一路燒到底就說明夫妻二人白頭偕老。其實也不過是民間習俗而已,做不得真,他卻一夜沒睡,盯着那紅燭一路燒到底。

第二天早上拜見師父之前,他掃過燭台上滿滿的紅淚,心裡湧起一陣滿足。

宋遠橋心想:我和阿淑是天作之合,一定能相伴到白頭。

日子過的飛快,郭淑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

藥物、穩婆、求神……宋遠橋該做的都做了,心裡卻還是沉甸甸的。郭淑每日吃好睡好,他反倒是坐立難安,瘦了一整圈。張翠山攜殷素素來訪,本來是想看看大嫂,結果被宋遠橋的樣子吓了一大跳。倒是郭淑笑道:“不要緊的,你們師哥就這個樣,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再過了幾個月,白鶴鳴也來了,是莫聲谷帶她來的。

以白鶴鳴與武當七子的關系,按理來說不應該沒見過郭淑這個大嫂。但她和武當那幾位的關系又太“親密”太特殊了,反倒不好見郭淑這個大嫂了。前一段日子莫聲谷問她有空的話是否要來看看大嫂,她猶豫許久,還是來了。

她來這一趟不是為了峨眉和武當的關系,也不是安撫讨好宋大俠。而是莫聲谷曾經多次提到過這位大嫂,說是長嫂如母,這位郭夫人待他有如親子一般。白鶴鳴其實不太擅長面對長輩,但莫聲谷和她保證道:“你别怕,也别擔心大哥。有大嫂在,大哥絕對不敢生氣的。”

白鶴鳴向來伶牙俐齒,那時也不好直接問莫聲谷:“若是郭夫人生氣了怎麼辦?”想都不用想,莫聲谷肯定會說:“大嫂是個頂好的人,她絕對不會生氣的。”

懷着不安,拎着禮物,她同莫聲谷一起上門來探訪郭淑和宋遠橋。

大概是莫聲谷提前和郭淑打過招呼了。在他們離房子還有十多米的時候,遠遠就能瞧見有一個人在屋外站着。莫聲谷對白鶴鳴道:“肯定是大哥!”随即雙腿一夾,馬兒即刻加快速度,沒一會兒就到了宋遠橋跟前。白鶴鳴緊随其後,跟着他翻身下馬。

正值苦夏,院子裡的樹上蟬吱吱呀呀地叫着。

宋遠橋看到莫聲谷打了聲招呼,看到白鶴鳴神色雖然淡了些,但也是點了點頭。白鶴鳴跟着他們兩人進屋,一眼便看着一位頭戴布巾的中年女人挺着肚子倚在門框上。看到他們進了院子,女子眼神一亮,當即就想迎上來。宋遠橋一個健步走上去攔住她,說道:“你小心些。”

莫聲谷也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叫道:“大嫂!”轉頭對白鶴鳴道:“姐姐,這是大嫂。”又對郭淑道:“大嫂,這就是我和你說的——”

說到這兒,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繼續。他當然與大嫂提過白鶴鳴,而且不止一次,十次、二十次、五十次可能都有。但到了眼下,他心頭一味地發熱,竟然不知道如何介紹白鶴鳴才好。

郭淑忽然笑了。她拉起白鶴鳴的手,說道:“這就是你和我說的你喜歡的姑娘了吧。”

白鶴鳴一怔,一時間不知所措。那拉住她的雙手掌心有厚厚的繭子,但不是習武之人的粗糙。勞作的人們手上生出的繭子,在輔上女性長輩的溫暖與寬厚,這讓她想到了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再重逢的母親。

她喉頭哽咽,垂目道:“我……我叫白鶴鳴。”郭淑誇道:“好名字,響亮又好聽。白鶴可是仙鳥呢。”

白鶴鳴在諸多稱呼中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了最親近的那個。她低聲道:“……敢問嫂子名姓……”

聽她喊出嫂子二字,郭淑笑了,莫聲谷更是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郭淑拉着白鶴鳴往裡走,邊走邊說道:“我叫郭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淑。”

宋遠橋一愣,腳步便慢了半拍。莫聲谷走出一步,扭頭一看,隻見他大哥眼睛發紅,關心道:“大師哥?”宋遠橋搖頭笑了笑,語氣中帶有些許感慨:“沒事,你去陪你嫂子吧。我去給你們拿茶。”說罷便大步走了出去。

白鶴鳴被郭淑帶着坐下,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禮物拿出來、就被郭淑問了一堆問題,什麼家鄉在哪,父母是誰,八字為何,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就是莫聲谷來問,問的也未必能比她再細緻了。

這些問題并無打探之意,全然是長輩對小輩的關心。白鶴鳴一一答了。莫聲谷安靜下來聽她回答。隻是年輕人閑不住,白鶴鳴和郭淑聊天時,他先是覆蓋住白鶴鳴的手,不一會兒又開始巴拉她的手指。

宋遠橋端着茶剛好看到這一幕,瞪了他七弟一眼。他不好直說,隻能低聲斥道:“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還不快坐直了。”莫聲谷不敢造次,人坐直了,但手還是沒松開。宋遠橋還想多說,隻聽郭淑道:“我不懂茶,但你大師哥說這是好茶,你們快嘗嘗。”

白鶴鳴喝了一口,果然唇齒留香。她心想這茶大概是宋大俠的珍藏,今日被自己和阿谷喝了,宋大俠恐怕不是那麼愉快。念及此處,她擡起頭想看宋遠橋的神情,卻見宋遠橋不知何時坐到了郭淑身側,低聲囑咐到:“這茶性寒,阿淑你可不能多喝。”

她不好繼續看,低頭品茶,心裡卻覺得宋大俠好似也沒有之前自己想的那樣古闆。

莫聲谷看到大哥大嫂親近,也把視線移開了。他偷看白鶴鳴,被白鶴鳴抓了個正着,眼神收回去後,又用腳去撞她的腳,然後和她緊緊貼在一起。二人正在“酣鬥”,忽然卻聽郭淑道:“鶴鳴啊……”

兩個人立刻坐直,表情也收斂了許多。隻見郭淑笑意吟吟,道:“你難得與小七來一趟。小七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今日我見着他來高興,見着你來,我心裡更是高興。”

郭淑是與滅絕師太截然不同的女性長輩。幾句誇獎的話說完便讓白鶴鳴又是欣喜又是害怕,心跳如鼓。她正待回話,卻聽郭淑繼續道:“既然你願意同小七一起來看我,也願意叫我一聲大嫂……”

她越說越是高興,聲音卻更加柔和,有如大地一般。

“我知道你們江湖人一向也不講求那些禮節,我也是鄉下人家,不懂什麼禮數。如果鶴鳴你不介意的話,你和小七一道與我、與你大哥,敬個茶吧。”

這位長輩笑眯眯地吐出了堪比驚雷的話,震得白鶴鳴心中隆隆作響。她忍不住看向莫聲谷,發現他也愣住了。此時此刻,莫聲谷心裡什麼念頭也沒有,那些成長起來的穩重與冷靜也神奇地全都消失了。他呆呆的,好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僵硬。

然而雲裡霧裡間,卻又一道聲音如驚雷一般在莫聲谷的耳邊炸響。

他聽見白鶴鳴的聲音,堅定而沉穩。

她道:“好。”

莫聲谷又活過來了,血液随着心跳被輸送到五髒六腑。他臉上燒得厲害,低着頭,看隔壁那雙纖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捧起茶杯,自己也慌亂地跟着去捧。他的手很大,茶杯小小一隻,總讓他有一種自己一不注意就會把茶杯給摔了的感覺。

白鶴鳴先與郭淑碰杯,又與宋遠橋碰了一下,而後才淺嘗一口。莫聲谷卻是豪爽。他先和他大師兄碰了杯,又和他大嫂碰杯,仰頭把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敬茶硬生生地被他喝出了敬酒的感覺。

郭淑看到莫聲谷這傻樣,忍不住發笑。白鶴鳴雖然自己也臉熱,但不妨礙她跟着郭淑一起笑莫聲谷。隻見莫聲谷喝的太急,茶水都從唇角溢出來了,白鶴鳴用手指給他抹掉,笑道:“你這樣牛嚼牡丹,大嫂白白給我們拿出好茶了。”

被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嘲笑,莫聲谷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隻能低頭喏喏。

宋遠橋原先是不贊成的,此刻氣氛歡樂,他忍不住也笑了。

一頓晚飯吃得算是賓主盡歡。郭淑有一手好廚藝,一直可惜自己這次沒能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一頓飯。宋遠橋和她在一起多年,竟是隻學會了做面條。不過他學到了精髓之處,明明是極為普通的面條,卻是湯鮮味美,面條也好。白鶴鳴和莫聲谷大快朵頤,吃得腹中滾滾。

莫聲谷邊吃還不忘記誇他師兄:“大師哥,你這做的快有嫂子八分手藝了!”

郭淑哼了一聲,道:“這可是我們郭家面館的獨門方子,都被這姓宋的給偷走了。”若是無外人在場,宋遠橋定要膩她一句:“我的心都給你們郭家偷走了,一報還一報。”但白鶴鳴和莫聲谷還在,他也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亂答道:“哪裡哪裡……”

待到入夜,郭淑早就給白莫二人收拾好了偏房。早先她有猶豫是一個房間還是兩個房間,最後還是把兩個房間都收拾出來了,全憑二人選擇。待入睡前,她把莫聲谷叫了過去說了一會兒話,叽裡咕噜地也不知說了什麼。

莫聲谷回房的時候,白鶴鳴正在鋪床。聽見莫聲谷的腳步聲,她擡起頭笑道:“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和我睡一間了呢?”

兩個人早就心意相通,她是覺得沒必要在大嫂面前僞裝,但如果莫聲谷想的話,她也不介意。

莫聲谷卻隻是嗯了聲,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活兒,卻沒多說什麼。白鶴鳴坐在椅子上與他聊天,也不問郭淑與他說了什麼,隻道:“大嫂真好。看着她我想起了我媽媽……”她零零碎碎說了一些過去的事情,莫聲谷嘴上應了,默默記下。

臨入睡前,莫聲谷忽然道:“你就不好奇剛剛大嫂找我說了什麼嗎?”白鶴鳴道:“你這人是憋不住話的。要是和我有關,或遲或早你肯定會忍不住告訴我。”

她猜得正正好,因為莫聲谷确實是憋不住了。他低聲地說道:“大嫂本來之前答應我,要把她和大哥當年結婚的喜服送給我們的。但剛剛大嫂和我說,她有點舍不得,就不給我們了。我和她說沒關系……”

白鶴鳴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怕莫聲谷低落,安慰道:“我看大嫂與大哥恩愛甚笃,想必這喜袍對他們二人來說極其珍貴,他們留着便好。”說到此,她又有點抱歉,以玩笑的口氣說道道:“是我對不住你,沒辦法讓你當新郎官啦。”

本來她以為自己還要說更多的話來安撫莫聲谷,不想莫聲谷卻是沉默片刻,忽然打開了櫃子。他極其小心地捧出一個包袱。白鶴鳴見他動作小心,接過包袱放在床上,小心地解開綢布。

打開一看,裡頭竟是疊得工整的喜服,最上面是那新娘子的紅蓋頭。

莫聲谷喟歎道:“……但嫂子說,可以借我們穿一次。”

白鶴鳴伸手去摸這喜服。顯而易見,這是民間很尋常的一對喜服,可以去外面買來,也可以自己在家做。衣服布料不算驚奇,上面的紋繡也一般,甚至由于年代過久而發暗了。

但這是一對喜服。

莫聲谷向來直白,然而此刻讓他直抒胸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的臉發了燒,斷斷續續道:“我、我給你看這個,是想告訴你……哪怕沒有辦法與你成婚,哪怕還有師哥們……”

“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看作是我的妻子。”

白鶴鳴啞然。少年人的心意太過單純,太過炙熱,燙得她瑟縮起來。她低頭舉起那塊紅布,搭在在自己頭上,本來想自己掀開和莫聲谷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卻在蓋頭下落下淚來。

那蓋頭如今既不鮮,也不豔,在燭光下更是顯得暗沉。但上面繡着的那對鴛鴦眼神好似活的一般,與她相望。

莫聲谷掀開蓋頭,直視着白鶴鳴。他的眼神中燃燒的期許,比這世上很多的喜服都要紅要豔。他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撫摸着蓋頭下的臉,放軟了聲音道:“大哥以前和我說過,他和大嫂穿着這喜服成婚,二十多年走到今天依然恩愛如初……”

他笑了下,燭火和陰影在這張年輕而鮮活的面龐上悅動:“今日姐姐與我也試一試這喜服吧。沾一沾大哥大嫂的喜氣。”

當年那個在湖邊,因為愧疚幾乎要自絕性命的年輕人已經長大了,長成了一個正直而真誠的男子。他的肩膀寬厚,胸膛結實,身體中翻湧着年輕男子滾燙的血液。

那喜服于莫聲谷而言要小了些,但除了有些舊之外,他看起來神氣洋洋,活脫脫就是個年輕的新郎官。此刻沒有旁人在側,他俯下身,橫抱起他坐在床上的新娘子。

驟然離地,白鶴鳴下意識雙手攬住莫聲谷的脖頸,細細凝望着他。

莫聲谷望着那雙黑色的眼睛,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明明是他抱着白鶴鳴,他卻奇異地從這樣的擁抱中汲取到了熱量。少年人本就有橫沖直撞的勇氣,此刻那勇氣是火仗風勢,越燒越旺,燒的他喉頭發幹,心口發燙。

他閉上眼,埋在她的頸窩,低聲地道:“姐姐……”

最終的最終,白鶴鳴還是實現了當初的戲言。莫聲谷按約行事,她救了俞岱岩,他就給她當壓寨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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