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的番外還挺長的,上章就爆了字數,但确實是越寫越爽hhhh 上章沒有很詳細說鷹眼素素觀察到的事情,因為她一顆心都在被抓走的無忌身上。等無忌回來,她就得去找俞岱岩認錯了
素素:真想打死年輕的自己啊……
多年未回中原,殷素素覺得這個世界變化有些太快了。
她那時還不知道,滿腦子想的是各派即将趁張三豐百歲壽辰之際向武當發難。至于武當七俠和白女俠之間的恩怨糾葛,就是晚點再解決也無妨。她和五哥既已拜謝遜為義兄,就萬萬不會透露謝遜的下落。然而江湖衆人皆是為了謝遜十年前結下的恩仇和屠龍刀的下落而來,又怎麼會善罷甘休?
大廳上衆賓客用罷便飯,昆侖派的西華子便率先動手。張松溪瞧着情況有變,正準備發号動手之時,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一聲:“阿彌陀佛!”
除了已經身亡的空見神僧之外,少林派空聞、空智、空性三位高僧竟然同時來到!眼下這三位高僧攜九個弟子到來,緩步走到紫霄宮前,張三豐便率領弟子迎出。各派人馬弟子一一引薦一番,好一番客套,便又過去了好一會兒。
旁人的想法尚且不知,殷素素卻是緊張不已。畢竟龍門镖局和謝遜一事都壓在她和五哥身上,少林定然是為此而來。一切也正如她所料那般,三位高僧坐定後不過用了一杯清茶,空聞大師便開口道:“張真人,按理來說今日除了拜壽,貧僧本不應該提起别事。但有幾句話必須得向前輩坦陳,還望張真人勿要見怪。”
張三豐向來直爽,開門見山道:“三位高僧可是為了我這五弟子張翠山而來嗎?”
空聞道:“正是。今日所問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乃是龍門镖局滿門七十一口,再加上六個少林僧人,這七十七人的性命是否為張五俠所傷?若是,那當如何了解?第二件事,明教金毛獅王害死我空見大師,還請張五俠賜示我輩那姓謝的下落。”
面對少林派衆人,張翠山是斷然不肯說出這傷害龍門镖局的真兇。至于謝遜,既然無忌已經說出了謝遜尚在的事情,他也隻能直言自己已與謝遜義結金蘭,無法說出謝遜所在。
以此為開頭,兩派很快就吵了起來。先是少林指責武當動手在先,殘害本派七十七條人命,張松溪馬上提出這龍門镖局送貨未能達成契約,害的俞岱岩卧病在床四年,武功停滞六年。若不是另有奇遇,恐怕得一輩子躺在床上。二派越吵越烈,眼見僵局已成,空智厲聲怒道:“難道我空見師兄的血海深仇,就此不問了嗎?張五俠,龍門镖局之事,我們今日暫且不提,但那惡賊謝遜的下落,固然我們今日要知道!”
俞蓮舟此前一直默默不語,此刻聽得空智已經放出狠話,朗聲道:“晚輩冒昧一問,若是那屠龍寶刀不在謝遜手中,大師還是這般想要知道他的下落嗎?”他話雖然不多,但卻極為厲害,等于是直接當着衆人的面前指責空質大師是為了争奪屠龍刀而來。眼下各派即便也有為了屠龍刀而來,但名義上都說着此前與謝遜有仇要報。大家彼此間心知肚明,不過找個理由罷了。
俞蓮舟點出這一點,等于直接是把少林的遮羞布給扯破了,直指空智心懷貪念。空智聽了大怒,一掌猛拍在身前的木桌上。‘咔嚓’一聲,那桌子四條腿齊齊斷了,桌面被震得粉碎。人聽到這桌子碎裂的聲音,紛紛脊背發涼。
一直一言不發的空性大師此刻忽然道:“好一個武當派!俞二俠嘴上冠冕堂皇,做下的事情卻是罔顧人倫,兄奪弟——”他話未說完,空聞空智兩位高僧都齊齊對他喊道:“師弟不可多言!”
空性功夫雖高,但自幼出家為僧,不通俗務。江湖上有些風言風語,少林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确實知道些武當的事情。眼見得師哥被譏諷,他便把這種花邊當成是嘲諷俞蓮舟的素材,卻不知此等鄭重的場合,雙方都以人命和功夫做籌碼,男女之事能值幾個錢?況且少林自诩佛門清淨,更是應該避免提這類事情才是。故而兩位師兄趕快阻止他說的更多。
他們是來要謝遜的下落的,沒想也沒有能力把武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一遍再完完整整地走出武當山。再說,這俞二俠的事情牽扯的也不僅僅有俞二俠,還有……
空智下意識地往峨眉那邊一看,沒見到那個殺神,心裡稍微放心些。然而峨眉五位弟子連同靜玄師太都已經對他們怒目而視,想來如果師弟把那位的名字說出來,場面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一時之間,剛剛還你一言我一語的争論變得安靜下來。武當和少林都不說話,隻是彼此間面色都凝重了許多。其餘各派也緊張地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張翠山不明所以,但他自認為他二哥絕不會做出什麼有傷天理的事情,差點要直接和對面打上一場。但是他見俞蓮舟本人斂了神色,宋遠橋甚至已經占了起來,其他師哥師弟也都暗暗緊繃,就知曉快到圖窮匕見的時刻了。
殷素素沒他那麼不明所以。她感覺這個二伯不像是會醉心男女情愛……好吧,俞蓮舟确實是和白女俠關系匪淺,她親眼所見。而今天早上,她和衆人又親耳聽到了俞三俠喊白女俠的閨名,顯然這兩個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救命恩人和被救的人的關系……
不過比起剛才,她現在确實放心不少,因為連張三豐面上的笑意都消失了。
要是張三豐出手,那他們夫婦二人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眼看着兩派之間戰事一觸即發,便在此時,大廳的落地長窗之外,忽然有個孩子聲音高喊道:“爹爹!”
殷素素和張翠山聽了心頭大震。張翠山大聲叫道:“無忌,你回來了?”他搶步出廳,衆人以為他是要逃走,紛紛追了上去。巫山派和神拳門各有一弟子站在門口守候,見張翠山出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張翠山思子心切,來不及解釋,振臂将兩個人摔了出去。
他跑到屋外,隻見得空空蕩蕩,哪裡有孩子?衆人跟了上來,隻見得殿前無人,又看張翠山不過左右踱步,不似要逃走的樣子,也就隻在一旁圍觀。殷素素本在後堂偷看這前殿的局勢,聽他連聲疾呼無忌,還以為是孩子回來了,急忙奔出。張翠山怕妻子被衆人識出,先把她抱在懷裡,再小聲道:“素素,可能是我聽錯了,你先回去……”
就在他們打算回去的時候,那孩童的聲音再次傳來:“爹爹,爹爹!”他第一聲明顯聲音發悶,顯然是被人捂住了嘴,而第二句的聲音就嘹亮了許多。衆人聽了皆是一凜,張三豐原本坐着,此刻身形一晃,已到了門外。
隻見得一個穿着蒙古軍裝的人手中正抱着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往紫霄殿而來。更奇怪的是,緊随着這個蒙古人的背後,竟還有一個身穿蒙古軍裝的男子。兩人先是一前一後地躍上屋頂,過了幾招後,那抱着孩子的人竟敢往張三豐的方向跑去。
衆人都怕張三豐動手,紛紛提前避開,然而那人卻是一點不怕,反而大喝一聲:“接好!”說罷,把懷裡的孩子往張三豐方向猛地一送,随後一個鹞子翻身躲開後頭之人的襲擊。
那句“接好”聲音一出,大家都知道這抱着孩子的當是名女子。
眼見得孩子回來了,殷素素哪裡還顧得了其他,大喊道:“無忌!”張翠山雖也心念幼子,但他同時也擔憂着那人對尊師不利。若是愛妻貿然沖上去,他師父和這來曆不明的女子打起來,可能會讓妻子受傷。他用盡全身力氣按着殷素素道:“素素,等一下!”
他能等,但其他人卻好似等不了了。殷素素隻見俞蓮舟及俞岱岩、殷梨亭、莫聲谷四人從殿前一躍而下,張松溪也緊随其後。然而那女子放下孩子後也不多在張三豐身邊停留,但聽得砰砰砰幾聲連響,不過瞬息之間她就已經與那追來的元兵過了好幾招。女子且戰且退,元兵眼見得孩子到了張三豐手上,搶回無望,更是對她窮追猛打。
這一路追下來,六七個周身的賓客飛身摔出,被二人打鬥所波及。
那元兵眼見得今日事敗,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雙手拉開架勢,倏地就朝女子打來一掌。掌風逼人,竟是将女子的頭盔直接掀開,露出了一張明豔絕倫的臉。
原來是那位白姑娘!
殷素素猜這追擊的元兵大概就是當時将無忌擄走,打傷俞蓮舟的人。見白鶴鳴竟然打算直接接下這元兵的一掌,她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白姑娘雖然年輕有為,但大概也比不上二伯内力高強,若是接下這一掌,必然要受重傷。”她内心惴惴不安,卻見得俞岱岩兩個起落,已經奔至白鶴鳴身側,呼喊道:“鶴鳴當心!”
“鶴鳴!”
“師姐小心!”
衆人驚呼之下,波的一聲響,兩掌相交,雙方好像都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氣。一股陰風自兩人對掌處往外四散。殷素素大病初愈,霎時間感覺周圍冷了下來,身子忍不住一顫。
别的賓客見此處打鬥都紛紛避開,唯有武當的五位弟子反其道而行,向此處奔來。隻見白鶴鳴和那元兵對掌後,二人好似定住了幾秒鐘。然而下一刻,殷素素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再一定睛,隻見得白鶴鳴另一隻手拔出了劍,往那元兵的心髒狠狠刺去。
然而那元兵到底功夫高強,被直接刺中心髒也未頃刻斃命。隻見他左腳後撤,竟是想要在接着輕功逃走。
但這個動作不過剛剛擺起架勢來,就又被定住了。
殷素素見他臉色蒼白,目光中的狠厲之色忽然化為一陣茫然。又過了兩三秒,他的嘴角才有一股血留下。
死了……嗎?她有些恍惚。
白鶴鳴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要不是她離二人打鬥的地方較近,恐怕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兩人好像就先是你追我趕,而後又過了幾招,最後再一對掌,然後白鶴鳴看似簡單地拿劍一捅,對方就死了?
這就是當時她、五哥和二伯都打不過的武林高手嗎?
張翠山悄悄對殷素素道:“素素你聽。”
殷素素這才回過神來。她聽到了一些熟悉的聲音。那時候他們在冰火島上,還是很經常聽到這聲音的。在燦爛的陽光下,她看見白鶴鳴和那元兵的掌心相接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亮。
她又把目光移到那劍刺中的地方。明明被劍刺了個對穿,卻沒有一點血從傷口流出來。
“是冰?”殷素素猜測道,随後肯定地重複道:“是冰碎裂的聲音。”
那元兵完完全全地倒下了。白鶴鳴把劍從他的胸口上拔了出來,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靜靜地流出,在陽光下好似閃爍着微妙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