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技師眼珠一轉,低聲道:“賴工,是不是你在背後輕視他的話被他知道了?”
中年技師噎了一下:“為什麼就不是你傳流言被他知道了?”
年輕技師的眼神略微閃爍,“别人都傳,不應該隻盯上我們吧。”
“兩位看起來很明白嘛。”一個危險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吓得兩人猛然轉身,入目所見,卻直接讓他們的心提了起來:“師……師長好!”
司訓身後帶着四衛,沖敬禮的兩人勾了勾手指,示意跟上,“來談談!”
說着,就走到對面,推開了房門。
和制作室不一樣,對面的屋子裡沒有儀器,倒是擺放着排排整齊貨架,貨架上的箱子擠擠挨挨,幾乎沒留下什麼縫隙。
跟在司訓身後,兩位技師的目光下意識在箱子上掃了一眼,頓時如遭雷擊,頓時便呆立在了原地。
極度危險!防火!防碰撞!防洩漏!
外包裝上的标識不是寫着極度危險嗎?
為什麼帶他們來這樣的地方談話?
哪怕就是随便找着角落不好嗎?
想起平日接觸這些極度危險材料時,事先需要做多少嚴密的準備事項,此時完全沒有任何防護的兩人的心就一片冰涼。
就在兩人被吓得愣住的時候,司訓的聲音從重重貨架後傳了過來。
“說吧,兩位找祈彌有什麼事?”
兩位技師相視一眼,努力不去想身邊箱子裡的東西,畢竟隻要不打開箱子,一般情況下不會出什麼事。
又穿過兩排貨架,兩人的視線才終于變得清晰起來。
庫房深處,司訓正站在一座小山前,隻是,再度讓兩位技師震驚的是,那些組成小山的每一個包裝箱上,都有一個可怕的骷髅頭。
在兩個技師擔心吊的視線下,小山前的四衛擡起手,一把将最上面的箱子搬了下來,動作粗爆地打開,掏出一個鐵疙瘩扔給了司訓。
“老大,這次就用這小玩意兒?”
司訓掂了掂手上的鐵疙瘩,“就是它們,先搬一部分,在過期前消耗完。”
“師長!”
最後,還是年紀大一些的賴工頂着壓力,緊張追問:“師長,實驗大樓的庫房為什麼會堆放彈藥?”
似乎有些意外賴工的質問,司訓擡頭看了他一眼,随意抛了抛手上的手雷,見兩個技師吓得瞳孔都收縮了,司訓眼底掠過一抹笑意,不過這笑意很快消失,完全沒給兩位技師發現的機會,滿不在乎道:“彈藥庫放不下。”
“師長。”看着上下抛動的鐵疙瘩搖擺的拉環,賴工再也控制不住,大喊出聲:“您能不能先把手雷放下,太危險了!”
見賴工都有膽子沖着師長喊了,瑟瑟發抖的年輕技師也不忍了,“庫房外部存放的化學試劑極度危險,隻要粘上一點火星,就可能被點燃,然後,整座大樓的人都會被毒死,連一隻螞蟻都不可能存活,”
不知道是不是恐懼激發了力量,年輕技師說話的速度飛快,他怕再不制止作死的師長,自己的小命就要斷送在這裡了。
……外面那些都是特級危險試劑啊,為什麼會放在這個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庫房?這根本就是拿駐地所有人的生命在開玩笑!
師長,我請求您徹查,看看到底是誰,給駐地埋了這麼大一個地雷。”
“對,查,必須徹查!”賴工瘋狂點頭贊同,“說不準有不安好心的内奸,或者其它對立勢力的間諜,就算不是,這樣不負責任的物資存放方式,也是後勤管理出了大問題……咱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啊,師長。”
說到最後,賴工滿眼譴責地看着司訓,臉上的神情堪稱痛心疾首:“哪怕有一點常識,彈藥與特級危險試劑也不應該出現在同個空間。”
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錯,司訓擡起手有些赧然地撓了撓臉,眼神有些躲閃:“兩位有這樣的高的警惕意識非常值得贊揚。”
把手裡的手雷小心放回箱内,司訓狠瞪了眼木頭樁子一樣立在自己身邊的四衛:“沒聽到兩位大師的話?趕緊把東西包好,然後安排人把這些手雷都搬走,還有這間庫房,封上。”
“不能隻封禁啊。”賴工嘶嘶吸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生氣,面前這位雖然是師長,卻也是四肢發達的機甲兵:“這些特級試劑極度危險,必須在特制的房間保存,領用要有嚴格的交接記錄,以保證整個駐地的安全。”
緊張盯着司訓,賴工準備等他稍有猶豫,就要當場給他上一堂專業課。
“好。”出乎意料的,年輕的師長居然從善如流,“我馬上安排專業人員來處理,兩位大師放心,今天之後,這間庫房裡連一個小紙片都不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