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的效力并沒有完全消褪,尼娜.佩洛希的手無力垂下,嘴裡急急絮叨:“……我已經老了,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三十歲已經太老了,而那個孩子還小,媽媽可以從頭培養他……我偷偷給失去意識的孩子喂了點解毒劑……樓裡總有不聽話的姑娘被灌藥,這種解毒劑能解大部分迷,藥的藥性……我還偷偷拿切割刀把籠子的鎖絆切開了……”
“第二天,羅蘭提着他的箱子上了偷渡船,我在黑暗中等待着……果然,那個聰明的孩子從貨艙裡爬了出來……”
“我把那個孩子帶回了小樓,找媽媽交涉,可惜,媽媽給的價錢太低了……我本來以為自己的願望就要落空了,沒想到,無意中從樓裡其它姐妹的恩客手裡看到一張照片……
一個星球的掌權人正在尋找一個女孩,那張照片上的女孩,和我撿到的孩子長得太像了,太像了……”
尼娜.佩洛希已經完全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她的臉因為狂喜而扭曲:“上帝沒有遺棄他的子民,哪怕像我這樣深陷污泥的女人,他也給我留了一條通向幸福的道路。”
“有了錢,我就能把自己從樓裡贖出來,有了錢,我就能申請移民,去到中央星域,在那裡,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完全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我可以找一個可靠的男人結婚,組建家庭……”
等到尼娜.佩洛希發洩夠了,疲憊的祈彌才再次開口:“能幫我一個忙嗎?”
“好。”尼娜.佩洛希愣愣看着祈彌。
“畫兩幅畫像。”
四衛準備的休息室,祈彌放下手裡的兩張畫像。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兩個帶給自己不幸的男人,整個被偷運的過程,他除了尼娜.佩洛希,沒看到任何人的臉,直到被送到一處集中培養私奴的營地。
也是到今天,祈彌才知道,為什麼在私奴營裡他和别人的待遇不一樣,同樣接受訓練,他得到的寬容太多了,雖然這些寬容給他帶來了很多敵人,但是,正是這些寬容,讓他保留了自己的意志。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所以,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孩子是誰?
祈彌突然猛地坐起了身!
不對!
不對!
祈彌如同一隻困獸,開始在屋子裡快速走動。
他這是被記憶影響太深了?他不是原主啊,他隻是……
對了,他原本是誰來着?
嗯,他是祈彌,但是,他不是原主,他來自地球。
努力回憶着,那些曾經深刻的記憶現在仿佛全都罩上了一層輕紗,變得朦胧不真實。
大滴大滴的汗水從祈彌的腦門上往下滑,他緊閉着眼,努力想要抹開那層籠罩在記憶上的輕紗,找回過去的真實。
拿着能量奶食的司訓見到祈彌時,看到就是他一臉世界末日的樣子。
大步走到祈彌身邊,司訓有些疑惑:“小可愛?”
祈彌打了個哆嗦,猛地睜開眼。
“嗯?”
祈彌眼中的狠色,讓司訓意外地動了動眉尖,不錯,終于有點狼性了。
看到祈彌沒事,司訓扯過旁邊牆上挂着的毛巾,按住祈彌滿是汗水的腦袋就是一頓揉搓,一邊揉還不忘了一邊調笑:“寶貝放心,哥哥一定會抓住那兩個家夥的,哪怕他藏在地底。”
擡手把毛巾搶走,祈彌看向嬉皮笑臉的司訓,眨了眨眼,“你第一次見到我時,我看起來像女孩嗎?”
司訓挑眉,“如果不是體檢醫生特意申明,沒有人會懷疑你的性别,你被特意培訓了六年,認知已經錯位,我們不得不用一年多時間來矯正你的所有認知,這才能重新把你送回學校,接受正常孩子的學校教育。”
祈彌長長吐出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原主接受矯正的記憶他有,但是,他非常肯定,那不屬于自己,所以,他肯定不是身體的第二人格。
而且,他從記憶深處挖出來一隻形象鮮明的吞口銀飾,獅頭、凸眼、犬耳、寬鼻、獠牙、咧嘴、口含利劍,在星際,沒有這樣辟邪的存在。
把手上兩管能量奶食遞給祈彌,看他一臉郁悶的樣子,司訓忍住樂:“三位大師囑咐過,不能亂給你吃東西。”
為了這個寶貝,他的機甲裡可是裝了整整一箱這樣的食品。
知道是為自己好,祈彌隻能咬開包裝喝奶。
總共三百毫升的奶食,喝完後撐得祈彌直接打嗝,不過,原本發軟的身體倒是重新有了力氣。
看看時間還早,沒地方做實驗的祈彌點開手環,頭也不擡攆司訓:“我要看霸王的資料,你忙去吧。”
司訓樂了:“我是霸王的主人,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你有什麼問我啊。”
祈彌斜了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一眼:“你最了解?那你知道他的核心如果出問題應該怎麼修複嗎?”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