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杯盤狼藉。
白澤靠在周野肩上,打了個飽嗝,雙手揉着鼓鼓的肚子,表情有一點痛苦。
周野無奈地幫他揉着肚子,道:“下次吃飽了就可以停了,吃撐了還吃。”
白澤嘿嘿笑,"這不是太好吃了嗎。"
聞言,周野冷酷無情道:“明後天吃炖菜幹,不加肉。”
“啊?!”白澤頓時慫了,讨好地貼在周野身上,用腦袋使勁蹭他,像小狗似的,“不要嘛周野,我下次不敢了。”
周野佯裝冷酷,轉過頭去不看他。
于是白澤就轉着圈地蹭他,周野的臉朝向哪邊他就去哪邊蹭,直蹭的周野繃不住笑,笑着推了他的腦袋一把,“好啦,吃肉就是了。”
“好耶,周野最好了。”
虎力吃飽後就帶着滿滿兩大碗的肉和炸雞回家幫阿竹帶孩子,讓阿竹吃飯了,春花于是站出來指揮衆人,兩個獸人去洗碗,兩個去刷鍋,兩個掃地擦桌子,還有兩個去屋頂掃雪。
亞獸人們則坐在火爐邊磕着核桃聊天喝水,等獸人們幹完活變成獸人馱着他們回家。
周野也讓撐的難受的白澤去掃地,活動一下消消食,好回家睡覺。
等整個倉庫恢複潔淨,衆人開始陸陸續續回家睡覺。
亞獸人們和朋友告完别,往自己伴侶厚實的毛裡一紮,被冬天變得更加松軟的毛毛裹住,即使外邊的風雪再大也不冷。
周野留到最後,把燈火和門窗關緊,然後兩手一張變成了狐狸,叼着衣服跳上白澤的背,把衣服塞進白澤背上挂的包包裡。
白澤伸出尾巴圈住周野的腰,出發回洞。
猛虎部落的冬日,就是在洞裡吃吃睡睡,天氣好了出門逛一圈,又在夜晚到來前回家。
但今年的冬天,又多了點不一樣的。
周野在倉庫裡挂了塊薄木闆,要求大家每兩日來倉庫上課。
上課學習的内容也不是什麼語文數學的,大家又不需要考大學。
“這叫小薊,葉片灰綠色或帶紫色,葉片上有着白色的軟毛,花朵是紫紅色,如果捕獵的時候受傷可以碾碎敷在傷口上,可以止血。”
軟木闆上用木釘釘着一支曬幹的草藥,周野指着草藥認真講解,下面坐着一群年級不一的“學生”。
有還說不明白話的三個小屁孩,也有年過半百的阿草爺爺。
大家排排坐在一個個條凳上,全都認真地……
“黑犀白澤,站起來。”周野額角青筋微跳。
隻見最後一排的黑犀白澤兩人已經仰着頭睡着了,張着嘴巴看起來很像傻子。
被周野定點名後,兩人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身後的尾巴都吓了出來,一根黑的一根白的全都炸着毛像兩根雞毛撣子。
“你倆已經是第三次在課堂上睡着了,怎麼,我講話很催眠嗎?”周野笑得和藹可親,隻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陰森森的。
白澤背後冷汗直冒,黑犀一會兒下了課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可就慘了啊!上次因為連着兩次在課上睡着,他被迫吃了三天素晚上還要勞動!
又餓又饞,嘴巴裡都淡出鳥了,路過牲畜洞都饞得走不動道。
“嗯……沒有啦,你講的很好,是我、嗯……”黑犀還在磕磕絆絆地找理由,白澤卻已經絲滑滑跪,大聲道:“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嗯,”周野滿意,“白澤坐下吧,黑犀繼續站着。”
黑犀:TAT白澤你不講義氣。
周野一上午就講了五種草藥,皆是可以治療外傷的,畢竟獸人外出捕獵真的很危險。
“好了,這節課到此為止,後天是春花來講野外采集,大家可以按需上課。”午飯之前,周野宣布下課,讓大家回去吃飯。
白澤臊眉耷眼地走過來,尾巴夾在兩腿間,表情透着點慫。
“睡飽了?”周野動手收拾自己的草藥,睨了一眼身旁的白澤。
“嗯……”白澤動手幫他收拾,還試圖垂死掙紮一下,“這不是昨晚睡的晚了點嘛……”
“噓,”周野豎起一根手指打斷了他,“我們昨晚很早就結束了,你睡了有八個多小時。”
白澤雖然還是聽不懂周野口中的一些奇怪詞彙,但結合語境也知道自己睡得時間挺久的,不免更加心虛。
“唉,”周野歎了口氣,“這幾種草藥都是止血的,你好好記住在外捕獵受傷了也能用上。”
他坦誠道:“我生氣不止是因為你睡覺,而是這麼重要的事你沒有認真聽。”
他道:“我擔心你。”
“周野……”白澤越發愧疚,“其實我記住了,你之前教我的時候我就記住了,所以我才會困的。”
“真的嗎?”周野拿起一株草遞到他面前,“那這是什麼?”
白澤探頭看了一眼,肯定道:“是艾草,能止血,還能止咳。”
“不錯,”周野滿意收回,話鋒一轉鐵面無私道:“但還是要吃素一天,今天中午想吃炒菜幹還是炖菜幹。”
白澤:……
嗚嗚嗚,我再也不上課睡覺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過得格外快。
對猛虎部落的人來說,等到儲存的食物省的不多了,就代表春天快要來了,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需要一天隻吃一頓飯,保持一個餓不死但又吃不飽的狀态,節省食物,一直到第一縷春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