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一下!”白澤已經無師自通了所有釣魚佬的通病,他有點小得意道:“我要先拿給大家看看!我抓到了這麼大的魚!”
“好啊。”周野失笑,他把魚線上綁上新的魚餌,又甩進了河裡,“你先釣着,我回洞給你拿竹簍,把魚都放進去。”
“好。”白澤接過魚竿,姿态娴熟地坐下等魚,身後周野看他這模樣有些忍俊不禁,笑容滿面地提着魚回洞了。
回洞之後他把魚放在了竹簍裡,又給竈底塞了些柴,身上沾的雪花遇到洞裡溫暖的空氣化成了水打濕了獸皮衣服。
周野剛要背上竹簍,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他拿刀削下兩根細細長長地小竹條,用火輕輕一燒,趁它軟化的時候把竹條掰彎,又用刀把它一端削得鋒利,這樣一個魚鈎就完成了。
他把刀塞進竹簍,背起竹簍拿上魚鈎出門去找白澤。
遠遠地就看的白澤的身影端正地坐在河邊,紅狐皮的帽子戴在他雪白的發絲上,是這灰蒙天氣中的唯一亮色。
周野不由得露出笑容,喊道:“白澤!”
隻見那紅色路障似的帽子“嗖”的一下轉了過來,白澤激動道:“周野快來!我又抓了一隻!”
周野小跑過去,把躺在地上撲棱的魚扔進竹簍裡,見白澤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就釣到了兩條大魚,心裡不免有點心酸。
畢竟作為一個經常空軍的釣魚佬,看到白澤這十分鐘兩條大魚的戰績,實在是無法做到不酸。
算了,他安慰自己,都說剛開始釣魚的時候總會有新手保護機制,白澤釣上魚來他們兩個吃,他該高興才是。
一個小時之後。
手裡拿着釣竿的周野看着滿滿一竹簍的魚,已經心如死灰。
畢竟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釣竿同樣的魚餌,甚至兩人還換了位置換了魚竿,但這滿滿一筐魚裡,隻有五條屬于他,其餘的,都屬于白澤。
“又上魚了!”身邊的白澤依舊為釣到的每一條魚激動不已,他娴熟地把魚從鈎上摘下來扔進竹簍裡,又挂上魚餌繼續釣。
魚鈎剛入水沒五分鐘,他又興沖沖地拉上來一條魚。
周野的心情已經從驚奇、羨慕、嫉妒到了麻木,他看看自己毫無動靜的魚竿,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終于破防的他把魚竿交到白澤手裡,磨刀霍霍準備把這些不咬他鈎的魚開膛破肚。
他蹲在一邊摘魚,眼睜睜看到在他手裡毫無動靜的魚竿到了白澤手上瘋狂晃動。
罷了,周野麻木,眼不見為淨地繼續刮魚鱗。
一直到魚竿半天不再有動靜,白澤才意猶未盡地收起兩根魚竿,“周野,釣魚真好玩!”
剮了一筐魚的周野欲哭無淚,“嗯,是,釣魚真好玩。”
周野把剖出的魚腸子和魚鰓扔回水裡,讓魚兒們多吃些他過陣子再來釣……不,是讓白澤來釣。
然後他拒絕了白澤要背筐的要求,“你的傷還沒好利索,這個又不沉,我自己來。”
他讓白澤抱着兩個魚竿拿着他挑好的石頭,準備去拜訪一下族長。
虎力正和他伴侶阿竹在吃飯,就聽見洞門口有人在喊他,他放下手裡的碗筷——自從周野說了之後,大家都開始用筷子了——去門口看是誰來了。
“是白澤和周野呀,外邊冷快進來,吃飯了沒一起吃點吧?”虎力連忙把兩人迎進來。
“不用了族長,我答應了白澤回家給他熬魚湯。”周野沒啰嗦,把提在手裡的四條串在一起的魚遞給虎力,“這魚我都收拾好了,你們留着吃。”
“哎喲,這麼冷的天,你倆怎麼去抓魚了?沒凍壞吧?”虎力看到手裡的大魚就是一驚,“是誰不夠了嗎?我這裡還……”
“不是不是,”白澤攔住他,激動道:“周野教我了一種方法!隻要把草繩扔水裡就能抓到魚!”
“是嗎……?”虎力半信半疑,但很快,他就沒心思關心怎麼抓的魚了。
“什麼?!這東西能生火?!”虎力震驚地看着手裡的兩塊石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周野肯定地點頭,“沒錯,你家的柴火在哪兒?借我一用。”
虎力捧着石頭,愣愣地伸手一指。
好奇地阿竹也走了過來,他是個男性亞獸人,見周野扯了些幹葉子,就幫他拿了些小柴枝。
周野謝過他,接過他手裡的樹枝,把幹葉和火絨堆在上邊,拿着火石開始敲打。
虎力呆滞地看着升騰而起的火焰,剛毅的眼裡滿是淚水。
“好啊,”他哽咽,“以後我們就不怕火滅掉了,太好了。”
告别了對周野千恩萬謝的虎力,兩人背着竹筐準備回洞吃飯。
“煮個魚湯再炒個角馬肉?”周野問白澤,“再烤幾個地瓜?”
“好啊。”扛着魚竿的白澤回頭對他笑,“你做的我都愛吃。”
周野也笑起來,兩人冒着雪往家走,雖然天氣寒冷,但心是溫暖熨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