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玫瑰島
難得的,接二連三的陰雨天過後島上竟然迎來了陽光,島上的人也許她在外面曬曬太陽。
北绾欣喜過望竟然在花叢中睡着了,陣陣海風吹拂,發絲紛雜着模糊在她臉上。
她的睡眠很淺,隐隐聽到有人靠近以為是看守又要把她推走了。
“不是說我可以在這裡待到夕陽落山嗎?”
這句話沒得到回應,但感覺到自己頭頂有一片陰影打下,顯然是有人走了過來。
這人背着光,一時分辨不出樣貌,大波浪長發飄揚着,帶着墨鏡,臉上還有烈焰紅唇。
“好久不見了,小绾。”女人開口道。
北绾微微蹙眉,聽到這個熟悉的過分的聲音一時間竟然忘了呼吸。
“…你沒死?”
“我當然沒死,”符缇彎下腰輕笑道:“可你現在這幅樣子倒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再擡頭向遠處看去,密密麻麻手持步槍的雇傭兵沾滿了岸灘,而岸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艘中型貨輪。
“玫瑰島,為什麼一朵玫瑰都沒有?”
“你……”北绾總無波瀾的眸子終于像是被掀起了千層浪,恐懼的向後躲。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和北極星……”
“我難道還怕她?”符缇聲量拔高:“這場角逐還沒有落幕,我會讓他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無論是地下工廠、北盟還是微光教堂,又或者是現在那個猴子稱大王的沈封,還有那該死的海之間!”
“誰都别想高枕安眠,她們有多久不曾見過風浪了?”
“你想幹什麼?”北绾警惕的看着她:“阿斯溫幫你逃脫的?她在哪?”
“不要有太多的問題,”符缇走近她雙手撐在她的輪椅上細細的審視道:“我答應了阿斯溫帶你出去,但我要借你這玫瑰島作為談判場地告訴那些人我回來了。”
“你孤獨了這麼久,待會兒就靜靜的在一旁看着就行,會很熱鬧的。”
“什麼熱鬧,你是被下了紅色通報的恐怖分子,你以為你還能東山再起?”北绾秀眉緊蹙,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麼阿斯溫要和她做這個交易。
眼前這個心狠手辣什麼都做得出來,早在這人被定性為恐怖分子之時她就勸過阿斯溫不要再和她有來往。
這個喪心病狂的女魔頭是又要做出什麼事來?阿斯溫會不會被牽扯進來?
符缇輕輕一笑,猜中了她在想什麼主動解釋道:“放心,阿斯溫現在背後靠着卡維斯公爵不會有事,而我,也找到了一個新的籌碼來和他們談判。”
“我答應了她,隻要我拿回我的那批貨後她能把我安全送到南美,我就能保證帶你出去。”
“北绾,外面發生了很多變化,你不想走出去看看嗎?”她扯唇一笑,蠱惑着人心:“你曾經和盛域堪稱棋逢對手,意氣風發在南境和沈封也是不分伯仲,現在卻被困在這裡成了活死人,難道你不想報這斷腿之仇嗎?”
報仇?
北绾緊緊盯着她,腿上的手指不由攥緊,雙瞳微瀾,心裡卻是猶如萬丈風浪在洶湧号叫。
她垂下眸子低笑兩聲,再擡眼卻是無盡凄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符缇,你依舊是不懂我們。”
符缇站直了身子,微微蹙眉。
“我知道你恨維多利亞,我也知道陳光與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你有一顆永遠得不到滿足的貪婪之心,什麼都不願意放開手,到最後什麼也都抓不住。”
“可我們不一樣,我清楚我想要什麼,你追求的這種刺激太瘋狂了,如果可以兩相安好,我情願見不到面一輩子困死在這裡也不要她為了我冒險。”
“幫你完成了犯罪送你去到南美,那阿斯溫這輩子都無法下船上岸,我離開了玫瑰島沒有解藥也會死,你眼裡隻有利益交換,沒有感情羁絆。”
“符缇,你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得不到愛情的可憐蟲所以你不相信感情,我以為你比我們大出的這十幾歲至少不至于讓你幼稚程這個樣子。”
“你根本就是……”
話還沒說完,符缇忽然上前掐住了北绾的脖子 ,眼神恨不得要淩遲了她,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找死?!”
手上的力度還在增加,北绾臉色漸漸因為缺氧發紅,一句話也是說不出來,卻還是用一副憐憫的樣子看着她。
這個眼神徹底激怒了她,北绾也的确無異于找死。
她漸漸失控,還是蘇察兒暗覺不好上前制止了她:“缇姐,人抓到了。”
剛好,玫瑰島岸邊又停靠了一艘小艇,四五個人綁着一個女孩過來。
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符缇回神,像是頓悟:“你想激怒我?”
反應過來,她慢慢松了手,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想死我偏不如你的意,至少在阿斯溫送我到南美之前你絕對不能死。”
“蘇察兒,看好她。”
“是。”
符缇狠狠的瞪了北绾一眼走向鹿鳴,隻留北绾在原地咳嗽不止,暗自着急。
蘇察兒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塞了好大一團紙進去防止她咬舌自盡,勸解道:“隻要不死,怎樣都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