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呆呆的看着她,總感覺她也會像煙花一樣,昙花一現,從此觸不可及。
“手機沒電了嗎,回來這麼晚?”顧津若關切的握上她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手機關機了。”鹿鳴道。
她情緒不高顧津若看得出來,隻以為她是被門口的權衡所影響到了也沒多問。
鹿鳴在風裡走了一個小時過來的,鼻尖也被凍的紅紅的,眼圈也依舊紅着。
顧津若把她的手放進了大衣口袋裡暖着,擡手摸了摸鹿鳴的臉:“怎麼還哭過嗎?”
鹿鳴扯出一抹笑來,嗓音有些沙啞:“那是一場悲劇,看哭了很多人。”
顧津若比她高出一些,幹脆把她擁入懷裡取暖:“冷不冷?”
再次陷進這個懷抱裡,鹿鳴卻連笑也笑不出來,熟悉的味道,但馬上就要重歸陌生了。
“……還好。”
她趴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閉上了眼,顧津若,你為什麼騙人也騙的這麼用心?
難怪呢,這麼不完美的世界上竟然有你這樣完美的人?
怪不得是完美無缺的女朋友,演繹出來的當然趨于完美,這也被算作一種藝術了對嗎?
“走吧,老爺子在找你。”
顧津若帶着鹿鳴穿過人來人往的莊園往前廳走,路上不時有人過來攀談,五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下次再出去我陪着你,不接電話知道我很擔心嗎?”
“不會了。”鹿鳴淡淡的回了一句。
穿過前廳走到正堂,首座上是穿着唐裝的K老先生,周圍坐着的也是年長的一些長輩。
亞洲面孔有幾個但更多的是北美面孔。
“西子,來,到爺爺身邊來。”
Kevin含笑沖着鹿鳴招手,滿面紅光,似乎是高興喝了幾杯。
比第一次見他精神的多了。
鹿鳴松開了顧津若的手,面帶微笑的走向Kevin,她對這位老爺子的感觀還是很好的。
一位很儒雅的老爺子,莫名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權宜主動讓出了一旁的座位給她。
“伯棠啊,快過來見見Hiiary。”在K老爺子右手邊有一個中年男子忽然站起身來。
一個穿着較有藝術氣息的男人正好走進來,年紀不大,最多不超過三十歲,一眼看過去也是文質彬彬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鹿鳴眉心蹙起,心裡咯噔一下。
Kevin沒看出鹿鳴的不對勁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Hiiary說你出去玩了,一年到頭見不到人現在回來了也要出去?”
“今天是爺爺的大日子啊,小滑頭不準跑了。”
老人開始唠叨了,這是鹿鳴從未體會過的,一種帶着愛和關切的叮咛。
原來親人之間會說很多不重要的話的,不是為了說話而說話,隻是想和你說說話。
旁邊的幾位老者也在不時看向鹿鳴這邊,但又不好打擾他們祖孫二人說話。
顧津若往這邊瞥了一眼見沒人說漏嘴才安下心來,不枉她提前和這些叔叔伯伯打招呼。
先前和呦呦說的是老師得了阿爾茲海默症所以記不清西子的樣子了,但身邊這些叔伯可沒得病,如果他們也這麼叫她定然會引起呦呦的猜測。
她的呦呦是個很聰明的女孩,不得不防。
“好久不見了,Hiiary。”秦伯棠主動和顧津若打招呼。
“是好久不見了,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顧津若收回視線和眼前的故人叙舊,依舊是那些擺在桌面上的寒暄套話。
鹿鳴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顧津若,Kevin見她這樣于是拍了拍她的手道:“西子,你不記得伯棠了嗎,小時候你們一夥十幾個孩子都在一起玩的。”
鹿鳴笑的很勉強:“…記得。”
Kevin自顧的笑着:“你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像不像一對璧人啊?”
“也許以後不能叫哥哥了,要改叫姐夫了。”
話落,一旁的那些長者都笑着配合着,更有甚者竟然當堂祝福了起來,隻為讨得Kevin的笑臉。
在滿堂歡笑中,鹿鳴和顧津若穿過人群對視,一時間誰的臉色都算不上好看。
權宜看在眼裡,也慢慢皺起了眉,這可不是一個好想法啊。
鹿鳴看着顧津若的眼睛,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
片刻後她率先垂下頭去,不再去看那對在滿堂祝福中站立的璧人。
如果真像李試月說的那樣,顧津若隻是為了讓她用這張臉來穩住K老先生,那今晚就是自己最後的演出了。
享受了顧津若給的一切,當然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