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這件事，更是陳年舊事了。

她的确喜歡過裴西湖，可那時候她和琉璃在一起，她們都是同學也不可能去破壞别人的感情，就隻好把自己的心意藏起來。

直到畢業之際，她們兩人不知道鬧了什麼矛盾分開了，裴西湖被家人接走到倫敦讀大學，她始終心意未變就大膽追了過去。

為了和她在一個商學院舍棄了自己心儀的設計，可自己的勇氣卻在做出冒險跟她去倫敦時就耗盡了，兩人依舊是以朋友關系相處了兩年。

等她再鼓起勇氣的時候，裴西湖卻因為家裡的原因暫時休學了一段時間，巧合的，自己家裡也出了些問題，那被送出的戒指也不知道又輾轉到哪裡去了。

在糟糕的家庭狀況和長達三年暗戀的摧殘下她的心意被漸漸磨掉。

決意放棄後她強迫着自己将所有注意力放到學業上，重新跨專業又到卡維斯讀了設計專業的碩士，在那裡認識了權宜。

而現在她的心裡換了人，卻被當着權宜的面逼問當年的少女心事……更何況她和權宜的關系還……還，前天晚上還被權宜警告過。

她不知道權宜會不會允許她說出以前為裴西湖做出的瘋狂舉動，又或者她會是什麼反應。

“闵行，聽得到嗎？”

見她猶豫着不要說話權宜彎腰逼近她無聲道：“說。”

蘇闵行閉了閉眼咬牙道：“就是裴總你想的那樣，年少的悸動，單方面的喜歡。”

寂靜了兩秒，裴西湖道：“多謝，打擾了。”

電話挂斷，遠在江城的裴西湖一臉無語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姜琉璃：“這樣可以信了嗎？”

“你知道的，闵行是班裡品行優良的好學生代表，她從不會說謊的。”

姜琉璃的手指敲在水杯上，輕哼了一聲：“我信也是信她的，你，可信度不高。”

裴西湖聽了鹿鳴給的建議和她把一切說開，為此才打了電話給蘇闵行，卻不知道這個通話被權宜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哦，原來不是沒有喜歡的東西，隻是沒得到而已。”

權宜冷冷的睨視着蘇闵行，皮笑肉不笑的又上前了一步：“這個圈子裡的消息都是流通的，你和裴西湖的傳聞我聽過好幾個版本，原來竟然是這樣，你們甚至都沒有在一起過，她是你得不到的。”

“江城蘇家也算有點資産了，你不缺錢卻願意做我的契約情人，口口聲聲說喜歡我。”

蘇闵行真的很害怕她這個樣子，不住的往後退了兩步。

“我……我沒有騙過你。”

權宜步步前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控住了她：“我知道，隻是她裴西湖不要的東西我卻捧在手上這麼久，我實在是替自己可悲啊。”

蘇闵行漂亮的眼睛裡盈了淚水又充斥着許多情緒，可她不敢說話。

權宜擡起了蘇闵行的下巴，質問道：“所以我是你的退而求其次，對嗎？”

“不，不是的，我沒有這麼覺得。”

她的解釋卻在權宜眼裡顯得過于蒼白，權宜大拇指撫上蘇闵行的唇瓣，口紅在她嘴邊暈開了顔色。

“蘇闵行，你從來都是我養的鳥兒裡面最任性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當初故作清高在發現我還有其他人時跟我置氣，盡管我讨厭鳥兒不安分，但至少當時的我以為你嘴裡說的喜歡是真的。”

權宜的眸光沉下去：“不，現在也是真的，可惜你讓我輸給了裴西湖。”

“不是的，”蘇闵行不住的搖頭：“我和你認識到現在，再沒有想過她，我們人生中都有很多過客的，我沒有退而求其次，我是真的……”

“真的什麼？”

“……喜歡你。”蘇闵行直直的盯着她道。

權宜的眼睛裡存了一份愠色卻也多了些閃躲之意，“這話你之前就說過了。”

“但我也說過，你可以從我這裡得到一切，唯獨不要提真心這兩個字，可你始終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嗎？”

一行淚自蘇闵行臉龐劃落，她聲音微顫：“我和裴總是我一廂情願的遺憾，我是錯過了她，所以我不想也錯過你，即使你不願意聽，但我也必須要說……對不起。”

“我沒有違反約定，和你在一起我心裡真的沒有她。”

權宜怒極反笑：“錯過？我們之間用得上這個詞嗎，用不用我再提醒你我們之間的關系，嗯？”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跟我提真心，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的意思，你真覺得我不會把你怎麼樣是嗎？”

她捏着蘇闵行下巴的手逐漸收緊，“我們簽了合同，你給我提供情緒價值我給你報酬，我心情好了配合你哄着你沒問題，是你不知分寸撕破了這層和平的窗紙暴露出我們最真實的金錢關系還一再拿所謂的真心來惡心我。”

“這世上唯獨真心最不可靠，時間、利益、權柄亦或是金錢都可以改變它，但凡牽扯上這兩個字一切都會失去控制潰不成軍，這也是我對你最後的勸告。”

蘇闵行茫然無措，立刻抓上她的手：“最後？”

“本來覺得你挺好用，我才願意忽略你先前的忤逆來把你撿回來，可你如今不僅再次違逆我的意願竟然還是她裴西湖不要的？”

“真是太沒意思了，讓圈子裡的人怎麼看我克萊兒？”

蘇闵行心髒一陣刺痛，不可置信的看着權宜，她隻覺得現在有人拿繩子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嫌棄她是裴西湖不要的？

不要的？

權宜放開她，眸色黯然，抿了抿嘴。

“……隻是因為，我一廂情願的喜歡過裴西湖？”蘇闵行眼眶裡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甚至聲音都開始哽咽。

權宜擡眸，“當然不，如果你站在我這個位置，養了一群可愛的女孩供你取樂一切都很美好，可突然有一個說什麼都不圖什麼都不要的人說對你是真心的，你怕不怕？”

“于我而言，真心的等于免費的，免費的才是最貴的。我們非親非故，我憑什麼相信你的真心，畢竟這東西就是親人之間……也是真真假假難以界定的。”

蘇闵行攥緊緊的手開始發顫，所以這兩天…是這段畸形感情的回光返照？

“行了，茶你自己去喝吧，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