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該去聽她說了什麼,要去看她做了什麼。遠赴盛躍,陪我養病,現在帶我來冰島又跟我在海風裡站了兩個小時,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到也不會再去刻意逃避了。”
“但即便我知道,我做出了改變我願意去主動向前一步去靠近她,可是她給自己周身種植的荊棘不退,我靠近不了也不想再去靠近了。”
“呦呦,我不想被她紮的渾身是血了,和她在一起狼狽的隻會是我。”
“所以,甯願是我自作多情吧,甯願她真的像她嘴裡說的那樣。”
鹿鳴到底是不了解她們之間究竟還發生了什麼,隻能在這種時候給她一個肩膀陪着她。
而另一邊,顧津若卻不搭理她,隻覺得她活該。
一個小時過去了,顧津若畫的人像已經可以認出來人了,而裴西湖就窩在沙發上愣愣的看着落地窗一言不發,兩人都很安靜。
“累了就去睡覺。”顧津若抽空看了一眼兩眼無神的裴西湖。
“不困。”
“那就找點事做,你這樣幹坐着很詭異,我害怕。”
裴西湖瞥了她一眼,又換了個姿勢。
“我沒你這麼忙。”
顧津若嗯了一聲,重新和她扯開了一個話題:“你在盛躍待了也有一個月了,打算什麼時候回倫敦?”
裴西湖輕啧一聲,這不還是又把話題扯回來了嗎?
“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能搞定她?”
“聽這意思,不搞定她你就不回去了?”
坐的久了,脖子都要僵了。裴西湖左右活動了下脖子終于下地走了兩步。
“目前為止,我隻有這一個目标,倫敦有程澈在,我這個副總沒什麼用,我閑得很。”
“就你這麼個追人的辦法,你就等着在盛躍蹉跎一生吧。”
裴西湖嗤笑一聲,跑到酒櫃旁拿出了一瓶酒來,也沒再另外拿酒杯出來,直接提溜着酒瓶坐在落地窗前的飄窗上喝。
“你和Sini鬧成這幅樣子,還跟我充起情感講師了?”
“她這個人有些偏激,不能這麼算。”
“好啊,那顧老師,您能拯救我嗎?”
“不能。”顧津若答的幹脆。
裴西湖無語,“那你跟我啰嗦什麼?”
“我隻是覺得你和她之間原本就不算有什麼大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你。”
裴西湖的手一頓,擡眸去看她:“你想說什麼?”
顧津若停下手裡的動作,還是決定勸一勸她。
“我知道,你因為以前的經曆和你父母的原因想要去把自己的人生乃至感情的決定權和主導權都緊緊攥在自己的手裡不允許任何人去觸碰和左右。”
“可這不是做生意,也不是你和你父母之間的抗争和自我保護。你有這種非常強烈的自我保護機制其實是一件很好的事,可以避免很多傷害。”
裴西湖像是真的累了一般,靠在那裡懶懶的閉了閉眼,神色怠懶。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顧津若。
“是啊,你也說這不是一種不好的事情。”
顧津若捋了把兩側的碎發,一隻手臂向後靠在沙發上,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你在發生這些事之前,是在國内生活的,很平凡但是快樂,那裡有姜琉璃,而且她也是你現在唯一可以接觸到的和從前的自己關系親密的人。
所以你應該先搞清楚自己對她是對幸福生活的一種眷戀,還是真的喜歡她?”
裴西湖手裡的酒已經不知不覺的下了大半,她垂眸看着手裡的酒,像是聯想到什麼似的笑了。
“顧津若,你說這酒可以麻痹人,暫離現實逃避一切,真是個好東西啊,和姜琉璃好像。”
“像?”
顧津若蹙眉:“說仔細些,什麼意思?”
裴西湖的眼神有些飄忽,喝醉了一般。
“在盛躍這一個月,我每天能見到她接觸到她,雖然她很氣人,但是我又真的很高興。”
“像你說的那樣,我對她到底是一種寄托眷戀,還是真正的餘情未了……我覺得,好像沒什麼差别,為什麼一定要區分開呢?”
“和人交往圖的不也就是個情緒價值嗎?她可以給我帶來好的情緒價值那就是她了,也隻有她。”
看着裴西湖一臉嚴肅的強調自己的價值觀,顧津若一時有些語塞,好像這麼說其實也對。
“我不和你理論這些,就隻先說,你這麼端着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
裴西湖無奈扶額,有有些煩躁了。
“累了,明天再說。”說完,站起身來往浴室走。
“你去我房間?”顧津若蹙眉。
裴西湖停住腳步回頭看她:“不然呢,又不是沒一起睡過,難不成你願意讓我睡鹿鳴的床。”
好吧,顧津若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