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爾月瞳孔一縮,藏在記憶深處沉痛的記憶在腦海中一幀幀播放。
臉側好不容易恢複的紅潤,又慢慢褪去。
“我……”她呼吸急促,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隻是猜測。”簡韶和輕笑兩聲,話裡多了玩趣,“你就當我沒說過。”
他說完,腳步繼續向前走。
辛爾月平靜了會呼吸,再次擡眼,慌亂情緒慢褪。
他觀察能力很強。
又走出一段路,道路大亮,漸漸有了人氣,下晚自習的人群穿過她們身旁,二人逆流而行。
簡韶和在人多之前戴了口罩和帽子,估計是怕被認出來。
辛爾月看了眼身側的簡韶和,穿着一身簡便的工裝常服,背上挎着粘了灰塵的工具包,容貌被遮住,任誰看上去都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理工。
“這邊。”簡韶和拐進一條小路,叫她。
辛爾月遲疑一下,跟上。
走過幾簇大規模的綠植,眼前場景呈現。
是她們白天打籃球的籃球場。
不同于天亮時的喧鬧,夜晚更多的是心底忽然落空寂寥。
“吃飯了嗎?”他問,摘下帽子和口罩。
“沒有。”辛爾月往下拉了拉右邊外褂的衣袖,遮掩住什麼。
簡韶和打出一個電話,“帶點飯來籃球場。”
說完就挂,根本不給對面反應機會。
“那個……”辛爾月猶豫一下說道:“你可以告訴我餐廳在哪,我自己過去。”
簡韶和偏頭看她一眼,不語。
給她從籃球場角落的小房間拿了一個坐墊,鋪到籃球杆下的平台上,用行動說明一切。
辛爾月被迫坐下。
嗯……就挺大少爺脾氣。
簡韶和把工具包塞到小房間裡面,關上門,邊朝她走,邊抖衣領前的褶皺。
辛爾月這才想起,導緻衣料縮到一起的罪魁禍首是她。
他走近,還差兩三步距離,一個紅色的東西丢了過來。
辛爾月右手反射性的擡起,接住,旺仔牛奶糖。
落回的時候,毛糙的布料蹭到傷處,她皺了皺眉。
“餓了先頂頂。”
辛爾月嗯了聲,撕開外包裝,放到嘴裡,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中綻開,抵擋一部分饑餓。
簡韶和沒閑着,歸置下午體育課被人們打的散亂的籃球。
推着放籃球的框,一個個彎腰撿起。
辛爾月左手撐着下巴,搭在膝蓋上,看着不遠處他忙碌的身影,睫毛輕眨。
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
好像……這位大少爺和人們口中的傳言也不太一樣。
男人褪去其他裝備,隻剩了一體修身的工裝服,給人又産生了另外一種感覺。
高冷又疏遠。
“和哥。”
一聲叫喊把她拉回神。
辛爾月順着聲音瞥去,果不其然,她沒猜錯人。
齊小五兩手提滿了分袋裝的燒烤,胸前的背包裡塞滿幾瓶啤酒,露出瓶蓋。
他向這邊走的時候是笑着的,腳步輕快,“你這兄弟,真夠意思,回來第一天就知道找我喝酒,還是在咱倆的秘密小地方,我都以為你回家了。”
“鬼知道我想這家燒烤多久了,一串幾十平常我可不敢吃,還好有你報銷。”
直到走進籃球場大門,能看到籃球杆後方的位置。
齊小五目光接觸到乖坐在上面的辛爾月,嘴角笑容一凝。
眼神在二人之間飄忽不定,看一眼這個又看一眼那個,一臉震驚。
什麼情況!?大半夜兩人怎麼到一起了。
簡韶和自看到他買的晚飯的那一刻起,就擰緊了眉頭。
買什麼燒烤。
“那個、那個。”齊小五幹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迅速把東西放在腳下,轉身跑了兩步,想到什麼,又返回放下兩瓶啤酒。
随後飛也似的腳底抹油溜走,邊跑邊喊,“我就不做Steve打擾你們了,祝你們吃好喝好。”
辛爾月,“……”
簡韶和把兩個大袋子拎了過來,兩瓶啤酒也帶上。
敞開袋口,一股燒烤特有的孜然肉香味迎面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簡韶和低頭在裡面一邊翻找一邊問,“能吃辣嗎?”
他指的她紅腫的傷口,怕發炎。
跟着他的動作,頸鍊向下垂落,圓盤隐隐有露出趨勢。
辛爾月領會到他的意思,“可以。”
即使如此他還是把裡面辣的和不辣的分開放到兩處。
一串不辣的肉遞給辛爾月,她餓了很長時間,肚子早就反抗至極。
沒客氣,直接兩口吃完。
簽子剛要放回空了的袋子裡,簡韶和順手遞上新串,自然接過空簽。
辛爾月動作頓了一下,感覺不是很适應。
二人之間沒這麼熟,這個情形很像 ……在撩她。
握着簽子的手向後退,想說不用,手下一空。
簡韶和拿着空簽,兩指尖旋轉倒了個過,左手卡住一瓶啤酒,簽尾對正瓶蓋的齒口向上頂。
啵一聲,蓋子掀起,氣泡浮在表面。
他面無表情拎起瓶子仰頭喝了一口,喉結上下滑動,看上去既冷淡又性感。
辛爾月慢慢嚼着肉串,放心的松下一口氣,原來不是撩她。
是開啤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