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從他的位置傳來一束猛烈,似是要把人看穿的視線,灼灼的望向她。
更确切的來說,是辛爾月跟俞慕斯肌膚相接,擦淚的手上,亦或是她摸俞慕斯的頭上。
辛爾月應激的打了個冷戰,眼神接觸到簡韶和。不由自主的,雞皮疙瘩瞬間湧上身。
俞慕斯發覺她的異常,回頭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頓時像炸了毛的公雞一般,眼也不紅了,進入防禦狀态,把辛爾月擋在身後,隔絕對方來意不善的目光。
簡韶和視線向下,落到辛爾月纏滿紗布的雙腕上,濃黑的眉宇微微蹙起。
齊小五跟在後面,冒出一顆頭,看了看辛爾月,又看了看俞慕斯,再瞥頭看看簡韶和。
拇指和食指在下巴搭成八字,一副明白人的樣子。
修羅場啊。
四人心思各異,相對無言,誰也沒說話。
清風吹拂,雲卷雲舒,帶着宜城大學特色晚季鸢尾花的香氣彌漫在空中,卷動愈來愈烈的氣氛。
幾枚枚标志高貴的藍紫色花瓣在空中打轉。
夏季衣服單薄,風很容易掀動衣角。
一陣莫名而來劇烈的風襲過,花瓣吹散,簡韶和頸間的鍊條又被吹了出來,圓形硬币狀的物體露出一半。
不同于上次意外緊急的情況,這次辛爾月清清楚楚的看到。
錯縱複雜的花紋刻在圓盤上,圖案似是某種風景建築的外觀,從這東西整體的來看真的很像一枚硬币。
一條銀色的鍊子長長的挂在脖上,很細,如果離得遠,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很難以置信這條沒什麼承重的鍊條竟然能支撐住那樣一枚直徑不小的圓币。
辛爾月看的出了神,沒注意到自己盯着簡韶和胸前的時間有點長。
還是俞慕斯叫她好幾次不知飄到哪裡的胡思亂想才收回。
“啊,你說什麼?”辛爾月腦袋湊近俞慕斯的頭,想要聽清他說的話,身子靠的極近,眼睛卻沒離開過簡韶和。
從旁人的角度看上去兩人親密的要命。
遠處簡韶和眼底愈發深邃,與俞慕斯殺過來的目光不謀而合的相撞,仿佛刀劍相向,金屬專有的嗡鳴聲波從中央擴散,眼裡戰意勝濃。
“不會吧,不會這麼巧。”齊小五擔心的自言自語道:“這不會真是這小子的女朋友吧。”
“姐。”俞慕斯從背後攬住辛爾月另一邊的肩膀,低下頭,讓她貼近,宣誓姐姐權。
低聲說道:“我和簡韶和不太對眼,你離他遠點,我怕他報複到你身上。”
遠處看,兩人像是在依偎一起一樣。
完蛋,齊小五暗叫一句,鐵闆釘釘實錘。
這造的什麼怨什麼孽。
簡韶和看不上的,俞慕斯看上了;簡韶和看上的,俞慕斯也看上看了。
這小子是上輩子被和哥抛墳墓鞭屍了嗎?陰魂不散。
咚咚咚——
辛爾月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低着頭,側邊雙手不斷抓着被揉皺的衣角。
“嗯……”
原來簡韶和意外她的名字,并且想要介紹他的名字,是因為這個嗎?因為她是俞慕斯的姐姐。
她以為他隻是單純的看自己強。
“辛爾月。”簡韶和忽然開口,帶着花香的風擁着少年清冷的嗓音絲絲入耳,略有薄怒。
辛爾月下意識擡頭,俞慕斯提起防備。
齊小五也是猛地打起精神,等待這位哥下一步的發話。
他們站在行政樓正門口的階梯上,隔着一段距離,周圍剛從食堂走出的泱泱學生朝他們側目。
四人鬧出的動靜不小,沒有吵鬧,單看這幾張臉,就足夠引人眼球。
辛爾月還在等着簡韶和的下一句,結果,自己連個神都沒敢走的功夫。
這位大少爺扭頭就走了。
齊小五都沒反應過來,等人走出去了兩三步,才後知後覺的跟上,邊下台階邊喊:“你等等,你别走,你得跟我去找周老師,留我一人在那,肯定是要挨罵的。簡韶和,你等等我,剛開學我建築構造不想挂……”
聲音漸遠,人并沒有回頭。
直到十九号白球衣的背影消失在視野内,俞慕斯護犢子的動作才放開。
拉上她的手進入行政樓大門。
俞慕斯腳步走的飛快,生怕簡韶和打個回馬槍,不放心叮囑道:“姐,你千萬千萬記得離那人遠點,他磁場不好,和我相斥,我們一母同極,我怕你惹上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