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遊開着車,行駛過荒地之後,周圍的景色蔥茏起來。
現在正值仲夏,樹木生機盎然,筆直的小道深入林中。
“我在上學的時候,一到周末,就約幾個朋友,在也是這樣蔥茏的山裡騎自行車。”
說罷,楚遊感慨萬千地舉起槍,對着張牙舞爪朝車輛撲來的感染體來了一顆槍子。
槍聲吸引來了幾個感染體,但它們被飛速行駛的汽車甩在了後面。
小黑的耳朵立起來:“上學,是什麼?”
“上學就是......學習生活所需的技能。比如寫字、社交、習得一技之長。對我來說,就是趁着那無憂無慮的時間,蹉跎光陰。”楚遊把這個話頭引向了小黑,“小黑你呢?你會說話,是不是也學過?”
小黑的尾巴彎成“?”的上半部分:“我,沒有學過。”
“那你怎麼會說話的?總有人教你吧?”
“沒人教,我自己,就會了。”它很驕傲。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它疑惑地歪了歪頭:“哪樣?”
“呃,比如,你怎麼會被感染,”說到這,楚遊覺得不對,小黑應該不是以前那隻貓了,現在存在于貓的身體裡的,是感染體,于是他換了一種說法,“或者,你怎麼感染貓的?”
“我沒有感染,也沒有,被感染。我生來,就是這樣,就像你,生來就是人一樣。”
楚遊皺了皺眉,他不能理解這句話。
什麼叫生來就是這樣?難道感染體還會生育不成?比如兩個感染了貓的感染體結合之後生下小黑......也有可能是感染體小黑作為一種寄生生物,在寄生宿主之前不會産生自我意識。
小黑伸出一隻軟軟的觸手,揉開楚遊皺在一起的眉頭:“爸爸,在想什麼?不要皺眉。”
楚遊的眉頭順着小黑輕揉舒展開了,他問:“你有爸爸媽媽嗎?”
“有呀。”
難道感染體真的會生育?楚遊猛地轉過頭,看見小黑正用一雙亮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楚遊:......
好吧,小黑把他當爹了。
這邊正聊着,一個小巧的身影忽然朝着車窗撲過來,楚遊開槍就射,那身子在空中一歪,嘭地一聲砸在了車的前擋風玻璃上。
那是一隻變成感染體了的橘貓,腐爛的皮肉黏在玻璃上,兩隻綠色的眼睛突出,盯着楚遊,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楚遊這幾天殺了許多感染體,心理變得強大了,但不知怎地,被這雙和小黑相似的眼睛一盯,他覺得心頭發冷,忙打開玻璃刷。
特制的玻璃刷上面安着刀片,刮了兩下,小貓碎成一片片的屍體和血污糊了大半個車窗,再噴灑清潔劑,血紅的污水直往下流淌。
在最後一滴血滴落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座山,城市依山而建,高架橋貫穿其間,樓房鱗次栉比,高低起伏。
末世之後,綠化無人打理,植物便在城中野蠻生長,高架上的爬山虎鋪了一地,藤蔓和高樓的牆壁糾纏,撬開磚瓦縫隙,奪回人類文明發展以前本該屬于它們的地方。
楚遊的車一進城,路上遊蕩的感染體瞬間興奮起來,朝着楚遊的車撲來。
車輛足夠皮實,能夠應對十幾隻感染體的沖擊,但山城的路面太窄,感染體一旦聚集在車的面前,就寸步難行。
于是楚遊放慢車速,開窗,放小黑。
“殺了它們?”小黑問。
“吃掉它們,吃幹淨些。”
黑色的身影沖了出去,跳上了離車輛最近的感染體的頭頂。
小黑尾椎的位置長出了好幾根黑色的長條狀物體,讓它看起來像九尾狐似的,那幾根柔軟的觸手長長的,攀在感染體身上,忽然間,每一根觸手上都長出了數十張尖利的嘴,撕咬着感染體。
轉瞬間,感染體隻剩下一堆骨頭。
小黑以極快地速度吃掉了面前的感染體,回到車裡,打了個嗝。
就這麼一邊清理,一邊往前,隔了一陣,楚遊停下車。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沉默地思考起來。
首先,任務并沒有交代兩個失蹤人員的具體位置,城市裡尋找這兩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過,楚遊在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考慮了這個問題。他認為小黑的嗅覺靈敏,在尋找這兩人的時候應該能派些用場,隻要他開着車,載着小黑,把整個城市地毯式搜索一遍就行。
然而,這個任務的實施,目前看來卻存在這極大的阻礙。
......忽略了重要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