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遊到了關口,走向警衛:“你好,我是楚遊,請問有人找我嗎?”
警衛朝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跟上。
楚遊走過雪白的回廊,還沒出去,就聽見外面鬧哄哄的,尖叫聲,吵鬧聲,哭泣聲混在一起。他皺了皺眉。
“外面在吵什麼?”
“沒有入境許可的人在鬧事。”
果然,走出回廊後,欄杆外面擠滿了人,他們吵鬧着、雙手緊緊地抓住欄杆,大吼:“放我們進去!”
警衛喊了一聲,但被淹沒在了人群的吵鬧聲裡。
于是他向天開了一槍,等人群冷靜下來,他問:“剛剛是誰在找楚遊?”
人群後排小心翼翼舉起來一隻手。
“過來。”
人群朝兩邊散開,楚遊看清了那人,她正是楚遊穿越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那個扔給他一個饅頭的女孩。
楚遊見到她,愣了:“你怎麼在這?”
她咬了咬下唇,猶豫着說:“可以幫幫我嗎?我就借住兩天。”
楚遊二話不說,肯定地點頭,對警衛說:“我認識她,放她進來吧。”
“你要想清楚,安全區不會給她提供住宿和食物。”
“我知道。”
警衛聽到這話,朝周圍的人叫了聲:“開欄杆了。強行闖入的人,會鳴槍警告一次,警告無效,下一槍就對着你身上了。”
四五個手持槍械的警衛走了過來,一個人上前打開電子鎖,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先前還安分的人群拼了命地往裡擠,轉眼間就淹沒了向楚遊尋求幫助的女孩。
警衛朝天開槍,卻沒能吓住不管不顧的人潮,他們對準人群的槍口也遲疑了,因為裡面有楚遊認識的人。
楚遊三兩步走上前,推開擁擠的人群,拽住女孩的手腕,把她拖到一旁。
女孩下意識地想回望,楚遊手掌按在她的後腦勺上,讓她隻盯着地面,不要擡頭。
緊接着傳來密集的槍聲,女孩的肩膀輕輕顫抖,紅色的血慢慢流淌到她的鞋邊。
“走。”楚遊低聲說,“别回頭。”
話是這麼說,扶着女孩往前走的楚遊卻回頭看了一眼。天空昏暗,槍聲後隻有無邊寂靜,屍體橫七豎八倒了一地。一個十二三歲對小孩,他沒有和人群一起往前擠,被留在了欄杆外。
“爸——”
小孩尖利的哭聲刺破甯靜,他跑向倒地的屍體,在腳跨出欄杆的一瞬間,一枚子彈穿過他的額頭。
沉悶倒地。
警衛手裡的槍械尚在冒出灰煙,他壓了壓帽檐,對楚遊點了點頭。
————
楚遊的房間裡,狹窄,灰暗。
楚遊把女孩帶到自己的房間後,眼神一直落在儲物櫃上。
裡面是楚遊攢下來和魏濤送來的食物,隻夠一人吃兩三天。
他的手指攪在一起,但很快,雙手放松下來,平放在膝蓋上,像是決定好了什麼事。
女孩坐在楚遊的旁邊,手裡捧着一杯熱水。
女孩沉默,眼睛一直看着手裡的水,良久開口:“夏沫。我的名字。”
“嗯,夏沫,你先歇會,餓了沒?要不要吃點東西。”楚遊從儲物櫃裡拿出罐頭遞給她。
楚遊恍惚想起,在他剛剛來這個世界的那天,女孩從地下室的天窗那探出頭,扔下一個饅頭,饅頭在地上滾了兩圈。
他拿着罐頭,不由得笑了笑。
女孩好像沒有聽見楚遊說話,喃喃地說:“我就待幾天,幾天後我就走,等我在安全區裡找一個工作......”
“夏沫!”
她被楚遊的聲音吓了一跳,轉過頭看他:“怎、怎麼了?”
“你先喝點水,吃點東西。你在我這多住幾天沒有關系的。還有,我這幾天要出去一趟。”
夏沫看着他,手足無措。是不是楚遊嫌她麻煩了?楚遊出去了,她吃什麼喝什麼?不過,楚遊能夠給她提供住宿,已經很好了。在末世,誰不是隻顧自己呢?
所以,她還是小聲說:“好的,謝謝。”
“嗯。這些吃的夠你吃幾天,然後我差不多就回來了。我現在隻有這麼多,到時候我再給你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