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覺得桑尋有魅力?他瘋了嗎?
“星洋,快看快看!”菲姐把手機攤開遞給季星洋,低聲說。
季星洋偏過頭,一眼就看到了那條火爆的熱授。
他擰着眉,半晌道:“這家夥又要搞什麼鬼?”
“不知道,”菲姐思索着說:“通過女人的第六感,我覺得他是真的放棄聞總了。”
季星洋沉默地收回腦袋。
“會不會......”菲姐倏地看向他,憂心忡忡道:“你還記得他前幾天靠在你辦公室窗戶邊上說的那句話嗎?”
“哪句話?”
“他說其實你也不錯,說你也很好看!”菲姐靠近季星洋,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音量說:“他是不是移情别戀,真的看上你了?”
“應該不能吧--”
“季星洋,開拍了!”
一道清脆的喊聲從遠處傳來。
季星洋扭頭去看,隻見穿着戲服的桑尋正微笑着向他招手,神情看起來非常開心。
菲姐:“......”
原本第一場是男女主的對手戲,但朱櫻下午有事晚點才能來,所以先拍姬圖回憶這場戲。
按照《風起東宮》的設定,原太子和四皇子的長相非常相似,想在娛樂圈裡找一個跟季星洋外貌差不多的演員估計找不到,所以季星洋一人飾二角,原太子也由他來扮演。
原太子和姬圖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他們愛得甜蜜而隐忍。
如果想把這段戲拍好,那麼兩人從動作到表情,直至眉梢眼角,必須拉絲才行!
拉絲?
季星洋看劇本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難,他本身就喜歡男人,隻是沒人知道而已。
所以讓他拍和男人拉絲,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但是現在......
他若無其事地看了眼桑尋,發現桑尋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還握起拳頭對他無聲地喊了一句“加油”
季星洋突然有點頭疼。
“都準備好了嗎?”虞揚翻着劇本問。
桑尋收起笑容,頗為嚴肅地點點頭。
季星洋揉了揉額角,然後比了個OK的姿勢。
助理小劉舉起場記牌:“三,二,一,Action!”
夜色微涼,月朗星稀。
姬圖輾轉反側,眉頭緊緊皺起,睡得并不安穩,似被噩夢纏繞。
夢裡的他又回到十六歲......
那年舉國上下都不太平,鬧旱災,有瘟疫。
甚至連皇宮都有很多人得了疫症。
這是姬圖第二次面臨死亡,他連續幾天高燒不退,滴水未進,肉眼可見的枯萎。
身為奴才,連好點的草藥都吃不到。
原太子守在旁邊急得直掉眼淚。
禦藥房裡的珍稀藥材都有登記,吃一個就少一個,即使身為皇子,在這特殊時期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
“景旻,我是不是......要死了。”姬圖臉色蒼白,聲音細如蚊蠅,“我......我不喝孟婆湯,就坐在橋邊等你。”
原太子抹一把眼淚,笑着說:“不會死,你信我。”
他說完就站起來,對身邊人說:“幫我換一身常服,然後再備一匹馬,我要去東大街,五靈廟。”
旁邊人刷地跪一地。
“太子!五靈廟是疫症爆發地,去不得啊!”
景旻偏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微微一笑:“你們誰都不許跟着我,也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
姬圖皺了皺眉,淚水順着眼角流下來,他似乎知道景旻的意圖,枯樹枝般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好像要抓住什麼。
他嘴唇翕動:“不......能去。”
景旻走過去,溫柔地擦掉他的眼淚,握着他的手說:“放心,一定要等我回來。”
季星洋原本想随便握一下,意思意思就行,應該沒人會注意握手的力度,沒想到桑尋卻死死地拽着他的兩根手指,好一會兒才力竭似地松手。
這是故意占他便宜嗎?
不過加上這個小動作,感情拉扯确實沉重了些。
走出宮門,景旻騎着快馬一路往西。
他在那座破廟呆了整整一晚,和一群病入膏肓的疫病患者擠在一起。
翌日,太子疫病,危。
從這一天開始,禦藥房的珍貴藥材開始源源不斷的送進太子宮。
景旻把一碗藥分成兩份,大碗的給姬圖,小碗的自己喝,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竟然真的都活了下來......
姬圖夢到這裡,滿頭大汗。
他猛地睜開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透過紗窗看着挂在天邊的圓月,半晌喃喃了一句:“景旻,我想你了。”
“咔!”
這場戲結束。
季星洋正要離開,忽然被人拽了一下褲腿,他低頭看到桑尋沉郁地坐在地上揚着臉說:“能遞給我一瓶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