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定下心後道:“沒……有。”
秦恒笑起來,紫色的官袍襯得他更加玉樹臨風,“是沒,還是有?”
林一見他展顔嬉笑的模樣,也松下一口氣來,“沒。”
秦恒一早的心情格外不錯,又吻了吻林一的額頭,“再睡會兒吧,還早。”
林一到底是睡不着了,待秦恒離開後,她坐起身來,短短三日,兩人之間的擁抱就已數不勝數,不知之後會如何。
但此時的她已不在意了,因為今日是去見徐賾的日子。
她收拾了一番,帶着未儀趁時候還早從後門走了。
而馬車内,王熙也将林一的舉動一一報告給秦恒,“将軍,少夫人在您出門後不久便帶着侍女從後門坐馬車離開了。”
秦恒閉目養神中聽到這個消息也未睜眼,隻是道:“派人跟着。”
“是。”
他知道她多是去見謝瑾瑜,隻是想不出兩人除了書籍的交往還能有何事?
這個時辰,布行還未開門,但也隻有這個時辰,林一才能避開耳目。
未儀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位老翁,“兩位請。”
而後看了看兩人的穿着,對未儀道:“還請這位娘子在院子裡頭喝喝茶。”
未儀心知老翁的意思,點頭後守在院子裡,林一則随着老翁進了裡屋。
老翁帶着林一穿過布行,又經過後院,到了一間側屋,又轉動機關,将林一帶進了暗道。
經過一段暗道,兩人便來到了其他院子,林一隻是怔怔看着,隻見謝瑾瑜緩緩而來。
走到林一面前時,底下的人将徐賾帶了上來,“把人帶上來。”
後靠近林一問道:“要綁着他嗎?”
林一知道這是擔心徐賾傷到自己,點了點頭,“綁着罷。”
謝瑾瑜輕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好。”
林一見隻剩兩人,上前取下徐賾頭上的黑色蒙布,徐賾見是林一不免一驚,但很快放下心來。
聽林一道:“書名之事是紫花求我保你一命,她……是真心愛慕你。”
徐賾擡起眸來,看向林一,那是個比自己更沉穩的靈魂。
“我知道不是你殺了她,但我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當你報我救下你的恩情。”
徐賾沉思片刻,“聖人讓我殺了她,我不知緣由,又不敢問,猜想她身上定有隐瞞之事……可我從未想她死。”
居然是陶帝!看來他已經查出了惠易的死,這麼說陶帝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要殺紫花,是擔心紫花再次下毒嗎?
林一眼眸呆滞,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惠易的身上。
“秦夫人呢?”
徐賾連忙道:“姑姑與此事毫無關系,是我将陶帝要殺紫花的事情告訴了姑姑。”
林一笑道:“我兄長知道你有這麼多主子嗎?”
徐賾垂下眸,“五大王的伯樂之恩,徐賾永世難忘,可大家不過都是利之所趨,哪有那麼多情。”
林一的話像是一把劍,狠狠插進徐賾的心口,“徐郎君為了族人殚心竭慮,也是因為利益嗎?”
看着林一轉身離去,徐賾終于是于暗默中落下了淚。
謝瑾瑜見林一出來,上前道:“我的人是在行國邊地找到他的,離陶國很近,他的主子多是行國人。”
林一苦笑道:“狡兔三窟,果不其然。”
“那我派人把他送回……”
林一知道謝瑾瑜的意思,擡頭看了看還未啟明的天空,“送回行國吧,紫花願意犧牲自己成全他,如果我出手阻止,她在天上看到了……會難過的。”
淚水盈滿眼眶,謝瑾瑜示意手下離開,自己則上前為林一擦拭眼淚。
林一突然咧嘴笑道:“這也算是全了她的心願罷!”
說完便垂頭離去……陶帝為了她要殺了紫花,而紫花又為了保護她而死,林一無法言語其中的因果關系,隻是覺得突然感覺到了“命運”是有形的。
然而,朝堂之上,陶覃列舉了陳氏多年前貪污疆城的赈濟糧、陶肇豢養死士等諸多罪證。
陶帝心悅不已,但還是将奏折狠狠扔在陶肇的腳邊。
大殿之上,陳氏父子面對鐵證啞口無言。
而陶肇本想辯解的話到了嘴邊也未能說出口,因為他知道陶覃的這次反擊,夠狠,還夠準!
自己收集陶覃罪證的事情隻有少數人知道,更别說透露給陶覃了。他有猜想,但不敢确認,直到王岩上呈了陶覃的罪證。
陶肇最後一道心理防線終于轟然崩塌,為什麼王岩不上稱陶覃的罪證,陶帝還不責怪于他,為什麼陶覃手上會有自己和陳氏的罪證。
李相在一旁對陶肇使眼色,示意他辯駁幾句,畢竟哪個府邸都養有死士,總不會懲罰太過!
可陶肇一動不動,心如死灰,他預料了許多事,隻是沒有算到最後的推手會是陶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