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豐哪會告訴他實情,隻是編了一個故事。
聽了幾個時辰,王淳君都不肯相信,每次要掀開簾子時,劉子豐就提高聲音,把故事來個轉折。
王淳君雖不信,但也無法反駁隻得聽着。終于聽完後,轎子外面聲音開始雜亂,不像在宮裡,一出轎子才發現到了宮門口。
劉子豐手下的人立刻治住他,要把他帶回劉府。離别前劉子豐在他耳邊說:“不要動什麼心思,兩個月後我會給你交代的。不要再去見她,你再這樣,隻會害了自己和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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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赜到布施寺時并未看到謝瑾瑜,正要離開時被濟芸叫住:“施主,師父請你進去。”
他雖不解,但還是跟着進去了。住持提起茶壺來,往徐赜眼前的杯子裡倒了一杯龍井,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徐郎君,請坐。”
濟芸出去後,徐赜問道:“不知住持找我何事?”
住持放下手頭的還沒喝到的茶杯,自顧自地說:“老衲想勸勸徐郎君。”
“多謝住持,不必了。無論所及之處如何,我都會做我該做的事。我明日還會再來,請住持轉告謝郎君。”
住持微微颔首,看着徐赜起身離開,慢慢歎了一口氣。
徐赜到時已是深夜,正要進易宮時被劉辛攔住,黑暗中聽那人說:“去布施寺幹什麼?”
“公主托謝郎君找一書,命奴子去看看書回否。”
“呵,最好不要惹什麼事,你姑姑的面子撐不了太久。”
劉辛留下話便撤離了,徐赜這才去林一處說今日之事。紫花将他擋在門外說:“在這兒說就是。”
徐赜沒有提高聲音,緩緩道:“公主,奴子今日未見着謝郎君。奴子與住持說了明日再往。”
林一有些失望,拖着勞累的語氣道:“辛苦你了,回去休息罷。”
聽到“辛苦”二子,徐赜不覺擡了擡頭,用無人聽到的聲音回了句:“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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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林一就被紫花喊起來,見林一睜了一會兒眼又閉上。紫花笑了笑,在她耳邊道:“秦将軍和秦夫人要來送禮數了。快起吧!陶帝隻怕已經在大殿等着了。”
聽到“陶帝”,林一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利索地起床,任侍女們給她穿衣。
今日是重要的日子,紫花和夢憐還為此專門設計了一個妝容,一旁的夢憐道:“公主,怎麼樣?”
林一看着鏡中的美人十分驚豔,細白的皮膚配上大氣的妝造,顯得格外華貴。
脫口而出:“真好看。”
夢憐接過話來:“那我們這些日便是值得。”
林一問:“你們這些日都在弄這個嗎?”
紫花回道:“是啊,局裡的娘子手藝是好,可每年的新妝造都不好看。”
“你們辛苦了。”
兩人聽到這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此時,林一動容地看着鏡中的惠易,竟有些傷感。
“公主,飯食到了。”
夢憐俯下身來輕聲道:“公主,時間不早了,得快些了。”
一切就緒後,林一等人往金殿而去,正要入時被綏遠公公攔住:“公主,聖人此刻心情不好,您且等等吧。”
林一心中萬般感激,道了聲謝後站在原地。
小太監津複在綏遠耳邊說了什麼,便見綏遠行禮道:“公主,秦夫人和将軍到了,您這會兒先進去吧。”
一進大殿就見陶帝拉着張臉,說:“不知你現在想的是王淳君還是秦恒?”
不待林一回答,陶帝喝了一口龍井後接着說:“你怎麼沒學到你母親的半點樣子。”
綏遠公公一聽這話心不覺地被揪了一下,淡定地進來禀告:“聖人,秦夫人和秦将軍在候着了。”
陶帝連說都懶得說,之揮了揮手,綏遠就退了出去。
隐約聽到林一喊了一句:“聖人。”
殿内安靜無比,隻剩下金色的光芒在無聲中來回折射。
四目相對,陶帝尴尬道:“孤今日身體不适,姑娘别見怪。”
林一心中的怒氣淡了些,聽見殿外綏遠公公大喊:“宣。”
秦恒身穿紫袍,戴着官帽。跪下時他的背挺得很直,濃黑且長的睫毛阻隔了折射來的金光,讓他的眼中略帶寒意。但毫無壓迫之感
林一見此,才知玉樹臨風所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