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摩挲着秦母的臉龐,但不忍傷害,便遠遠離去。
秦母面容慈善,走來時毫無表情,宛若一尊菩薩。
兩人行禮就坐後,綏遠在殿外讀着禮書,各種林一未聽過的禮物被列出。
足足坐了兩個時辰一切才完畢,秦恒和秦母正要起身行禮離開時。秦母對秦恒說:“恒兒,且去與五公主轉轉吧。”
秦恒眉間微皺,顯然不想,隻聽秦母又道:“莫讓五公主等。”
他隻好毫無表露地走到林一的身旁,秦恒很高,高出林一一整個頭。
一旁的林一隻覺得好似有大山壓頂的緊迫感,不曾擡頭。
兩人并肩離開後,大殿内隻剩下陶帝和徐母,面前的女人跪下去,道:“聖人,徐氏已經受到了懲罰,然徐赜也無過,能否讓他随五公主一同入府。”
這一天陶帝早早便算到了,所以陶肇将此人放入易宮時,她沒有阻止。
因為他想要一個東西。
眼底深入一個女人彎下腰去,頭磕在大殿的玉轉上,微微一聲。
“孤可以答應你,不過……你拿什麼來換呢?”
見秦母不回話,陶帝接着說:“回去吧,想清楚再來。”
她哪裡沒想清楚,隻是她舍不得,所以她還見了一個人——翼妃。
“報。”綏遠在門外大聲喊到。
綏遠公公走上前去在陶帝耳邊彎下身來說:“翼妃娘娘派人來請聖人了。”
金座之上,陶帝笑了。金色的晨光襯得略有些蒼老的男子年輕了些,配上這一笑,往日陶帝的威嚴消散無餘。
秦母心中也笑:果然如此。
見秦母還在此地跪着,陶帝很快收回笑意,說:“起來吧,給孤想要的,徐赜自然會去你身邊了。”
目送陶帝離開後,秦母請津複公公轉告一聲秦恒便回了秦府。
——
華儀路上,兩人一聲不吭,迎面走來李霖和侍衛隊。林一知道這是她的堂兄,沒等林一說話,李霖便上前行禮,對面的兩人也回禮。
李霖掃了掃兩人說:“易妹和秦将軍真是郎才女貌啊!”
“多謝李衛長。”
“多謝堂兄。”林一随後附了一句。
小插曲過去後,兩人接着向前走,直到林一開口說話,秦恒才猛然停下。
“我不會為難你的愛妾和秦府衆人,你不必擔心。”
秦恒怔在原地,晨光掃過他的鼻梁,顯得格外華貴。
“多謝公主。”
“你若是想回去了,便回去吧!”
兩人正要往回走,就看到了陶帝的聖駕。
急忙靠邊站,陶帝見此示意綏遠停下來,對兩人說:“都是未婚夫婦了,怎如此生疏?”
“貴妃也養了你多年,和秦恒去看看她吧。”說完聖駕揚長而去,隻留下兩人站在原地,林一拉住最後的小太監問:“聖人這是去哪?”
“回公主,是翼妃娘娘的覃沽宮。”
見林一無其他要問,小太監便去追聖駕了。
是啊,紫花直說貴妃将她和陶肇養大,其他卻沒有多說。隻是自己不敢去啊!
林一便想帶着秦恒去陶肇處,貴妃處等她稍稍打算再說。
“想來兄長也多日未見母妃了,不如喊他同去?秦将軍可願走這一趟?”
秦恒雖想走,但陶帝和惠易都開口了,緩緩開口道:“自然願意。”
兩人朝陶肇的宮殿走去,林一這才想起自己不認路,愣了愣,尴尬地說:“将軍稍等。”
話音一落便喊住一路過的小宮女,“你可知五大王的寝宮怎麼走?”
跪在地上的宮女低聲道:“公主請随我來。”
為了不讓秦恒起疑,林一隻好給惠易扣上了路癡的帽子。她微微靠近秦恒,輕聲說:“将軍勿怪,我自小就不認路……還望将軍替我保密。”
秦恒一驚,急忙後退半步細聲道:“公主放心。”
一路上,兩人不再言語,隻跟着侍女。
聽聞林一和秦恒來了,五大王和五王妃自是最高興的。
秦恒行禮,“五大王,五王妃。”
陶肇雖不大高興,但還是提醒道:“改口吧!”
他愣了愣,“兄長,嫂嫂。”
梓琳無視此情此景,上前拉住林一的手,“怎麼才來,叫我一番好等。”
林一對這位嫂嫂很喜歡,解釋道:“嫂嫂莫怪,近日易宮在準備婚事,有些忙了,這不閑了就趕過來了。”
梓琳聽此,轉頭看向秦恒,眼下一冷,對秦恒說:“秦将軍既然來了,那便一同進來吧。”
一進屋,梓琳就拉着林一跑去内屋,又叫了侍女守在門口。
“婚後隻要他對你不好,你盡管來與我說,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