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金邊的密信,這是陶帝專用的。
正要打開時,他察覺身後梓琳也醒來。于是手裡停下,把信藏進衣内。
鳥兒輕啼,喚醒了裝睡的人。
陶肇打了打瞌睡,很自然的起床,他不知道怎樣才能不牽扯她。他們結婚兩年,又加上青梅竹馬,對彼此的了解早就已十分清楚。
昨晚之事,梓琳必定知道了。
走進書房,陶肇才拿出那封信,信的内容很簡單:抑陶覃。
他沒有生氣,而是很淡定的燒了信,然後叫來堪雲說:“翊德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堪雲行禮道:“殿下放心。”
陶肇冷靜地擡起頭,臉色毫無變化的說:“把暗衛撤回來,一部分跟着王妃,剩下的盯着二皇子。”
下屬雖有些驚訝,但還是應聲離開。
這一刻陶肇終于明白自己多年的蟄伏,對于陶帝來說,就是一把清除雜草的利刃。
即使朝中皇子多,可沒有世家支持就是一個廢物。
這麼多皇子當中隻有陶覃(劉氏和王氏)和陶肇(李家和謝家)後面有世家支撐,一直以來,陶肇都隻縮着自己,讓陶覃一家獨大。
沒想到現在還是要相鬥了。
隻是他在疑惑,陶帝這樣做實在為誰鋪路?
他仰起頭來,恍惚間,藍天白雲形成一個女人模樣,女人低頭看了看他,母親慈愛的神情在陶肇腦海揮之不去。
想開口告訴母親自己的猜想,可還是一字未說出口。
那些可怕的東西就讓他來吧!
——
林一早醒後提出想在宮裡轉轉,但被紫花否決了,說:“聖人希望您安心準備婚事,而且……易宮的守衛也被加強了,是陶帝身邊的暗衛。”
聽此,她也算是知道了這陶帝的意思,隻是如果為了防王淳君也不會現在才派人來這裡,難道是為了其他的事嗎?
她不解,自從她答應留下來,再到徐赜的出現,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能掌控的,冥冥之中林一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自己。
看着那些臉上畫着不知名動物的圖案,林一不由地心生恐懼。
徐赜見陶帝這架勢,心裡明晰林一已經是陶帝的籌碼了,隻是不敢相信陶帝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
對外宣稱為了保護惠易公主,可偌大的皇宮那還需要,即使是為了防止王淳君再來,也不必派暗衛呀。
未免大材小用了。
不過他不想管這樣多的事情,安安靜靜看這些戲就好。
徐赜勸慰完自己正要朝門口走去,眼前就出現了暗衛的首領劉辛。他臉上畫着饕餮的一半,吓得徐赜連退了幾步,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暗衛的劉辛,狠辣的眼神像是鋒利的刀,直剮徐赜的心口。
朝林一的方向望了一眼,劉辛靠近徐赜在他耳邊用厚實的嗓音說:“徐郎君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聖人不動你完全是看在你姑母的面子上。若是還如此不知輕重地去取不屬于你的東西,那就不要怪我等了。”
徐赜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陶帝都會掌控,所以對劉辛的一番話毫無波瀾,淡定道:“請聖人放心。”
憑什麼自己就要忍受着家族流放之仇而無處宣洩,還要被拔去最後的幾根刺,他不甘心,所以他選擇反擊。
“既如此便回去吧。”
随後大聲朝衆人喊道:“今日起,易宮之人不得出宮,所需之物皆有專人負責。”
說完便潇灑轉身離開,緊接着易宮大門被關上。
消息很快傳到陶肇夫婦耳中。
“父皇是什麼意思?之前哪個公主出嫁前是這樣的?”房間内隻有陶肇與梓琳,梓琳焦急地問。
陶肇自然知道這意思,其實何必如此,需要自己表明立場也不用這麼着急啊,除非陶帝還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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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王淳君跪在有溫氣的地上,龍椅上陶帝一身冕服,陰冷地看着腳下的人:“你既如此喜歡易兒,不如孤安排你跟着去秦府?”
王淳君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來,很快又在陶帝的威懾下低下頭:“臣無此意。”
“呵,你現在倒是有腦子了。那布施寺是怎麼回事?孤看在你兄長王岩的面子上,從前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好像不懂啊?”
他這才知道聖人叫他過來是為了什麼,可一切都晚了。王岩正在趕來的路上。
“布施寺之程是臣值班。”
見王淳君回答的從容不迫,陶帝有些不适,他向來喜歡把人弄的緊張,以便那人隻能露出所有的破綻。
綏遠在此時進來禀報:“聖人,大理寺卿王岩來了。”
“讓他進來。”
陽光向下行走,脫離開寒冷的陶帝,竄上王氏兩兄弟。
“臣王岩,見過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