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小娘子見到徐赜便認了出來,徐赜從前雖然很少露面,但她還是在不懈的打聽之下問到了他的行程。
他确實驚豔,可婚姻不止是自己一個人的,如若自己身後沒有母親的催促,尋得此人過完一生那是極好的。
一想到這裡,小娘子低下頭有些沮喪的離開了。
就算花開十裡,也會有身在其中的人聞不到。
謝瑾瑜看出他們三人還有事情想說,便先行告退,帶走了衆多女郎。
相比于不知名的世家郎君,謝氏郎君才是真正的香饽饽。
還在等徐赜和王淳君回複的女郎見狀,行禮告退了。
樹下隻留下三人,林一怕那裡說話不安全,便帶着他們去了齋房裡。
林一率先問:“怎麼樣?”
徐赜有些失落,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密道被封了,不過公主放心,奴子已經想好其他辦法了。”
她雖不高興,可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你想去找張家的人?”
這是唯一的辦法,徐赜也不驚訝林一回猜到,隻是淡定颔首。
“可以,我給你今天一天的時間。”
說完感覺自己忘了什麼,看了眼王淳君補充說:“帶上他,出了什麼事他能保護你。”
徐赜當然知道這哪是什麼保護,不過是監視和不信任:“好。”
兩人都沒把這句話當真,反倒是王淳君一聽到這話明顯生起氣來。
不過他們都沒注意到,等聽見林一提醒王淳君跟上去,他這才反應過來。
一站到門口,發現徐赜早已經在等自己,徐赜對王淳君說:“勞煩王侍衛走一趟,給張家家主張儀臨送封信。”
他不明所以地接過信,徐赜就去了某個地方。
王淳君雖想跟着他,防止他幹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可一想到自己是被派去保護徐赜的,也就不願意一直跟着他了。
他用輕功跳上張家的樓頂,開始探尋張儀臨的身影,在宮裡當侍衛多年,這些官員他還是能認出來的。
剛轉過頭就見張儀臨和禮部侍郎王濟在說些什麼,離的有些遠,他聽不清。
他想若是現在把信用飛镖飛過去隻怕自己也走不了,于是下了屋頂到巷子裡,找了一個乞丐,又囑咐了兩句,看着他交給門衛才放心。
信交過去了,張儀臨總是會有點行動的吧,王淳君便蹲在屋頂,目不轉睛地盯着張家大門。
他沒等多久,王濟便離開了,随後張儀臨就穿着下人的衣服出來,身後跟着一年輕健壯的男子,能看出是個練家子。
這明顯是要去見徐赜呀!
信裡寫的什麼能讓他出來這麼快,還換了一套下人的衣服呢?
王淳君雖有些好奇心裡的内容,但他知道私自看别人的信是小人行為,而且還會觸及自己的痛點。
三歲那年,母親讓他趁着空隙去拿父親的信,可結果信裡都是父親對謝家娘子的思念。
他看着母親痛哭了很久,想安慰可又不知道那是什麼,母親看完信後和父親大吵,從前的幸福生活煙消雲散。父親是那年年末去世的。
後來長大了,他聽奶媽和别人拿這件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談時,才知道原來那是父親寫給謝家娘子的,隻是他一封也沒有送出去。
穿過零花街,張儀臨最後停在了一家茶舍門口。
一男子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張儀臨就急忙進去了,留下打手在外面。
身着白衣的徐赜聽見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緩緩轉過身來,等着那人推開門。
門外的人很着急,不用門奴開門,門一下就被大開。
這是徐家被治罪後張儀臨第一次見到徐赜,當初他蒙徐家之恩,一步步坐到今天的位置,大殿之上,無一人為徐家開口求情時,他開口了。
得知徐家被流放,他派密衛前去找尋徐家之人,可沒一個密衛回來,一天後,陶帝把徐宅賞給張氏的聖旨就下來了。
平民都不知道這事的前因後果,隻能從張家最後得到了徐氏老宅猜測張家表面是巴結徐氏,背地裡又桶刀子的。
至于真相是什麼,看熱鬧的人可不在乎,隻要足夠出乎意料就行。
還沒等徐赜全部轉過來,張儀臨就沖上去拉過他抱着。
淚如雨下,源源不斷……
徐赜強忍着的悲痛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柔白的臉上被淚水澆着,心的疼痛也在這一刻到達頂端。
什麼布局,什麼權力,現在就像是天上的雲朵,變得虛無缥缈。
而張儀臨抱着他的這份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顧渚紫筍的香氣環繞在他們身邊,猶如繩子将兩人牢牢綁緊。
徐赜反應過來自己來這裡是有事的,拍了拍張儀臨的後背表示安慰,慢慢松開抱着他的手:“世叔,我們坐下說。”
還沒等徐赜問出口,張儀臨便問:“我派人去找你,為何你卻拒絕了?”
他知道那事對誰都不能說,就算是這位要幫他的張世叔,畢竟很可能因為那件事,他會出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