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吵了一架後,今天的工作氣氛就特别……尴尬。
洛蛳又成了被夾在中間的那個,看看左手邊一言不發的梅辛怡,又看看右手邊提着瓶啤酒吊兒郎當的何貞,自己默默垂下頭。
“你們騙人,還騙我是出來玩的……明明就是出來工作。”
梅辛怡啧了一聲,忽然想起來一些過去的事,“我小的時候,大人帶我去打針,就騙我說是出去玩,所以直到上學,我都很讨厭出去玩這件事,因為太痛了。”
何貞斜了她一眼,提起酒瓶子又喝了一口,然後把空瓶丢進垃圾桶,“他們倒是不騙我,從來都是直言不諱的,生病了也是吼一嗓子:小畜生,有病趕緊好,别傳染給老子。”
梅辛怡掃視了一眼廣場,目前是早上9點,市政大樓前沒什麼人,空空蕩蕩,偶爾經過一隻胖鼓鼓的白鴿,停在人民英雄雕像的腦袋上。她嘗試着理解對方,“我明白你的感受,享受什麼樣的權利,就承擔什麼樣的義務。可是你從來沒有被撫養過,所以你也沒有義務去給世界添磚加瓦……”
“你想多了。”何貞又斜過來一眼,“單純就是老子散漫自由慣了,我就是受不了約束,誰管我我就幹死誰。”
于是氣氛又蕩到了谷底,于尴尬而靜默中徘徊着。
一個身着黑色緊窄制服套裝的女人徑直走過來,她臉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鏡,遮住了大半張面孔,也遮住了一半冰冷淡漠的表情,聲音刻闆得像機器人,“請問你們就是未來特工總署派出接頭的警員嗎?”
洛蛳高興地蹦起來,“沒錯!但我不是……旁邊這兩個氣鼓鼓河豚一樣的才是。”
梅辛怡一秒切換上班狀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和對方握了握手,“你好,我們就是未來三天負責保衛麥螢小姐生命安全的警員,我是梅四,那個是何七。”
對方警覺地盯着中間的洛蛳,但是卻沒有表達對陌生人的不滿,簡單自我介紹,“我是青葵……”
“你是什麼?”梅辛怡十分驚愕地反問了一句,也沒顧得上自己的打斷很不禮貌。洛蛳更直接,她一伸手把對方臉上的墨鏡搶了下來,看着她的臉驚呼:
“青葵!你真的是青葵,你怎麼在這?”
她用無奈的眼光看了看洛蛳,隻得攤牌了,“你在這我為什麼不能在這?紅花會的骨幹成員都有進出這個副本的賬号,連你都有。而且眼前這個局面,除了我們兩個,還有誰能來保護馬螢小姐的安全?”
何貞皺着眉走近了一步,“所以說……馬螢就是麥螢?馬雄就是麥天雄?”
青葵一攤手,“但是青葵就是青葵,沒有變化。”
“馬……麥螢小姐現在在哪?”梅辛怡趕緊四處張望,青葵指了指街邊一家冷飲店,“她在裡頭。”
何貞翻了個白眼,“什麼代理會長?你們會長真随意啊,她知道有人等着殺她嗎?”
青葵雙手插在口袋,“她知道,而且我們很小心,隻要挺過這三天,三天後進了會議大廳……”
梅辛怡忽然聽到頭頂風聲倏動,多了幾息不自然的流動,她霍然一仰頭,一枚燦亮華美的光團攜着千鈞之力被射落下來,迸濺在地,炸開一個猙獰的巨坑。
煙塵稍稍消解,梅辛怡放下肩頭的青葵,跟旁邊趴在地上的何貞高聲叫:“敵人在天上,你掩護一下她們,我上去看看!”
何貞撲過來想要按住她,讓她别浪,但是梅辛怡先一步祭出開明金枝劍,足尖踏劍,飛旋直沖雲霄之上,日光燦爛處,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污點,那些是一團團黑甲的巨大飛蟲,每隻都有車廂大小,兩肋攜帶生物炮筒,體内的腺體分泌着硫化物,自行充能後,兩側炮筒擴充發亮,朝地面射出兩團電漿炸彈。
梅辛怡操縱着飛劍近身過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腳下踩着開明金枝劍,用什麼作為攻擊武器呢?
眼前的蟲群逐漸接近,隻能從百寶袋取出好久不用的飛羽離仙弓,又打箭囊取出一枚羽箭,在飛行當中開弓搭箭,一箭飛射向一隻黑色甲蟲,擊穿了它厚重的甲殼,攜帶着身後的一隻一起,在天空中炸開一團巨大熾熱的漿液。
梅辛怡歡呼一聲,正要繼續抽箭搭弓,卻教一枚電漿炸彈迎面集中,刺痛熾熱感刹那間包裹住她,在她慘烈的尖叫聲中,嘶拉拉的燒灼聲音摧毀了一層外皮,暴露出裡面的赤紅色血肉。
梅辛怡夾着一大團燃燒的火光堕落在地上,何貞狂奔過來,看見地上盤旋起來一隻半人半龍形狀的生物,粗糙的鱗片覆蓋了她被燒傷的皮膚,無數冰冷灰藍色的鱗甲催生得那張皮囊更形恐怖,她沒忍住罵了一聲:
“都告訴你了等一下等一下,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拼命地逞強?”
梅辛怡用煙熏之後粗啞的嗓子回罵,“你還敢說我?你不浪嗎?好像我就能勸住你一樣!”
遠處傳來洛蛳尖叫聲,“有沒有人救一下?我的隊友都哪去了?”
無數的電漿炸彈已經把街邊那家小店炸平成一片廢墟,洛蛳還在不停地掀開塌圮的棚頂,想把裡頭的麥大小姐刨出來。
梅辛怡推了一把,把何貞推得一個跟頭,在地上翻了兩圈。
“快點過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