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辛怡緩慢轉過頭,“他叫你不老藥?”
“還有你,”妖獸又轉身,也在她肩上拍了拍,“你也是不老藥,感謝你。”
兩個人對視一眼,沉默了幾秒後,何貞嘗試着打破了沉默,“我們從來沒想過一個問題,那些買家拍下我們回去幹什麼?現在看來,好像是要吃了我們……”
一聲尖叫,從一邊的浴缸裡傳來,桑芙吓得開始嗷嗷大哭。
夜幕降臨……哦,屋裡看不見,但是這種罪惡的集體活動通常不在大白天舉行。能明顯感受到各個通道裡的服務生妖獸變多了,拍賣會已經快要開始了。
三個人被重新炫進了盒子裡,每人一個小盒,如同最終歸宿。何貞進盒前還轉身沖兩人一揮手,“我先走一步了,集美們。”
桑芙怯怯舉手,“我、我能先去個洗手間嗎?”
回答她的是一隻手,無情地把她推進了立式盒子。桑芙哼了一聲,不滿地叫嚣:“一會兒我急了就尿一地噢!你們休想賣出好價錢!”
梅辛怡在旁邊看着她沒有什麼力度的威脅,自己乖乖進了小盒子。
十幾分鐘後,拍賣會正式開始,隔着一層阻礙,能隐約聽到外面傳來熱鬧繁盛的喧嘩,有音樂、有掌聲、有歡呼,還有興奮的尖叫。頭頂的燈光忽然大盛,裝着桑芙的那個盒子被電力驅動着,按照滑索的布置自行往前滑行,出現在了一個弧形小舞台上。
頭頂的陰影傳來歡快的講解聲,“第一件貨品,是人類世界裡正當紅的女性演員——桑芙。她白皙柔嫩,年輕可愛,血脈溯源是山河脈系第六分支。下面進入多角度展示環節。”
那個玻璃盒子裝載着桑芙,沿着小舞台的邊際,緩慢地滑行着。她身上隻穿着十分清涼的胸衣和三角細繩内褲,跟比基尼差不多,露出大片的赤裸肌膚。桑芙雖然習慣了在攝影機前展示自己,但眼前這個場景也未免太詭異驚悚了一些,她隻能驚恐地用雙手抱住自己雙臂,盡量遮蓋住更多的身體。
展示環節之後,就是競拍環節。隐藏在看不見的陰影中的主持人,還用着那副快樂輕佻的腔調,“起拍價二百萬。”
桑芙當時破防了,“什麼東西?我一部戲的片酬也不隻這點錢!你是不是有病啊?”
司儀沒搭理她,而且她在盒子裡的聲音悶悶的,極其微弱,根本無法撼動現場的嘈雜吵鬧。一個長皮衣戴墨鏡的女人舉起名牌,司儀馬上提供情緒價值,“小森家主出價二百二十萬,您真有品味!還有嗎?還有想要出價的嗎?”
又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舉了舉牌。司儀興奮地喊道:“種菌家主出價二百四十萬!太棒啦!請大家再仔細看看,這是個完美的妖獸混血,她的原型也美輪美奂,但遺憾的是我們不能在這裡展示。”
角落裡一個小胖子哆哆嗦嗦地舉起牌子,大喊一聲:“三百萬!我出三百萬!”
“胖胖……”桑芙認出來那是自己的經紀人,當時激動得眼含熱淚,貼在玻璃上凝視着他的方向。
司儀一錘定音,“好的——恭喜這位……人類先生,桑芙是你的了!”
何貞百無聊賴地坐在盒子裡,對這一切都興趣缺缺,結果自己的盒子開始滑行,帶着她出現在了舞台上。經過司儀身邊時,她瞟了一眼看清了他,是一隻青綠色拖着條光秃秃尾巴的妖獸。他對何貞的表現有些不滿,用手掌按住麥克風,低聲提醒:“活潑點,别逼我抽你!”
何貞懶散地站起身,斜着身體懶洋洋倚靠着玻璃。
“第二件貨物是未來特工總署的警察——何七,血脈溯源是山河脈系第七分支。如果說桑芙是乖巧的小家貓,那麼何七就是野性十足的豹貓!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這是一副飽經鍛煉的軀體,非常符合我們的審美,她精壯、矯健、華麗、強悍,她就是美本身!何七的起拍價是二百五十萬!”
何貞在玻璃後翻了個白眼,“你才二百五!”
已經被送到後台的桑芙又破防了一次,“她竟然比我貴?一個小警察竟然比我的身價還高?!”
舞台下的觀衆頻頻舉牌,司儀興奮得連連大叫,“雙尾家主出價二百七十萬!還有嗎?啊!管足家主出價三百萬!快看呐,這件貨品多完美!拿着她去向聯盟會長進獻,該有多麼榮耀!”
何貞似乎捕捉到了關鍵信息,站直了身體,拍擊了兩下玻璃,“跟誰進獻?你要把我送給誰?”
司儀當然不可能理會她,繼續主持着這場競拍。
“這位先生……好的,三百五十萬!還有更高的出價嗎?三百八十萬!四百萬!還有沒有四百萬?!”
“五百萬。”一個平靜低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那是個穿着黑色兜帽的人,從頭遮到腳,一絲皮膚都沒有露出。
司儀偏着頭,妄圖從某個細節辨認出他的身份,但是最後隻能放棄,一敲錘,“恭喜這位神秘先生,第七分支歸你啦!”
盒子帶着何貞往後移動,逐漸脫離了舞台,簾幕垂落,遮擋了舞台上的光景。盒子來到後台,何貞還是無聊地坐在盒子底端,以一個狂放的姿勢攤開手腳,大喇喇半坐半躺着。
旁邊還放着桑芙的盒子,已經空了,看來她已經被經濟人買走。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那個穿着黑色兜帽披風的人走進了屋裡,他一直走到盒子前,還是壓低聲音說:“沒想到有一天,你會需要我救你。”
何貞仰起頭,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我不需要,你可以走,我玩得可開心了。”
他輕笑一聲,把兜帽拉開,露出一張熟悉而消瘦的臉頰,黑發因為悶熱沾了汗滴,粘貼在臉頰和頸側。“你說的我信,你在哪都能玩得很開心。”
何貞撐着玻璃站起身,面對面盯着他,“你輕易不會進副本的,進來肯定有重要的事,說吧,又想要我幫你幹什麼,白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