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中閃着光亮,的确是對浴蘭節期待萬分。
“臣遵命。”
蕭雲湛勾了勾唇,語氣沒有什麼起伏,正如他們的初見。
不過宋今纾也懶得計較太多,把蕭雲湛叫自己“公主”當成了他的惡趣味。
百姓陸陸續續安頓好了生活,開始為三日後的浴蘭節做準備。
時間飛快過去,三日後的夜晚,夜空中綻放起絢麗的煙花。
宋今纾欣喜地遊走于街道上,不錯眼地看着自己十六年來都未見過的場面。
街道上彩燈高挂,五彩斑斓的燈籠随風搖曳,散發出溫暖而明亮的光芒。百姓們均是面帶笑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販的叫賣聲、孩子們的歡笑聲、還有遠處傳來的鞭炮聲,交織成一首歡快的交響曲。空氣中彌漫着各種美食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不遠處,舞龍舞獅的隊伍穿梭其中,鑼鼓喧天,熱鬧非凡。整個青州城仿佛被節日的喜慶和熱鬧所包圍,讓人感受到無盡的歡樂和溫馨。
原來這就是熱鬧。
看着看着,宋今纾的心似乎都要飄飄然飛向天空,步伐也逐漸加快。
蕭雲湛雖沒有什麼興趣,但不想莫名掃了宋今纾的興緻,隻好一直跟在她身後。
宋今纾看得入迷,一時沒注意到前方奔跑而來的孩童。
身子被一名孩童撞到,宋今纾輕呼一聲,眼看要往旁邊栽去。
蕭雲湛眼疾手快,大步向前摟住了宋今纾的腰,将她穩在了半空中。
宋今纾仍為反應過來,煙花爆炸的聲音還在耳邊,眼前是蕭雲湛的眉眼,眸中也是絢麗的火光。
眼看有人要注意到自己這邊,宋今纾連忙起身,整理好衣裙後便拉着蕭雲湛離開。
這不是話本子裡的橋段嗎!
怎麼自己也遇上了!
荒謬!
越想心裡越有些燥熱,面上都染上薄紅。
“再走都要出青州城了。”
蕭雲湛一提醒,宋今纾終于停了下來。
意識到二人的手還握着,宋今纾又似被針紮般放開。
蕭雲湛看見宋今纾這樣的反應,一時有些樂了,剛想說幾句話揶揄她,宋今纾便指着不遠處的石橋道:“瞧,那裡有人放孔明燈,我們也去!”
說完,宋今纾也不等蕭雲湛,自己先跑了過去。
蕭雲湛無奈,隻好跟上她。
橋上的百姓放完孔明燈後已經離開,隻剩一位老者賣着孔明燈。
“大爺,孔明燈怎麼賣?”
大爺笑嘻嘻地回答道:“姑娘,二十文一盞,還可以在上面寫上自己的願望呢。”
宋今纾瞥見蕭雲湛已經上了橋,便買了兩盞。
蕭雲湛走近,便被塞了一盞孔明燈。
“你可以在上面寫下你的心願,說不定能實現!”
看着宋今纾期待的眼神,蕭雲湛隻好答應下來,拿着毛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二人站在橋邊,點燃了孔明燈,擡手便放了出去。
宋今纾雙手合十,閉着眼睛祈禱了一番。
她睜開眼,看着兩盞孔明燈越來越高,宋今纾轉頭問蕭雲湛道:“你寫了什麼?”
蕭雲湛不置可否,反問道:“你呢?”
此時宋今纾便沒有那麼好騙了,她佯裝怒意地看着他,道:“這可不能說,心願說出來就不靈了,話本子都是這麼寫的。”
蕭雲湛也沒想到宋今纾會是這樣的回答,于是扯了扯嘴角,丢下一句“幼稚”便下了橋。
其實方才宋今纾隐約看到了蕭雲湛寫的内容,最後一個字似乎是“報”……
不過她懶得去深究,付完了錢便提着裙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二人行至喧鬧處,發現一群人圍在一個攤位前。
宋今纾不免有些稀奇,也連忙擠進去看熱鬧。
活像隻兔子。
蕭雲湛無奈地跟在身後,發現這個攤位隻是來用射箭赢得一隻兔子。
宋今纾沒見過這陣仗,看見不遠處那隻籠子裡的兔子就稀奇得緊。
“你喜歡?”
看着宋今纾盯着兔子目不轉睛,蕭雲湛随口問了一句。
宋今纾點點頭,轉頭對攤主說道:“老人家,我可以試一試嗎?”
有人眼尖,道:“這不是和甯公主嗎?旁邊是蕭驸馬吧?”
“哎喲,還真是!”
衆人說着就要下跪,宋今纾連連擺手,将面前的幾人扶了起來。
“各位不用拘束,我隻是來湊個熱鬧,不必為我掃了興。”
氣氛其樂融融,攤在内外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攤主笑眯眯地看着宋今纾和蕭雲湛,遞上兩把弓箭,道:“公主和驸馬不如一同試試,聽說有情之人必将心有靈犀,這可比一個人玩有趣多了。”
衆人附和着,二人也笑着接過弓箭。
有幾日未碰,射箭的技藝有些下滑,但好歹可以應付。
不遠處的牆上整整齊齊地挂滿了靶子,隻要射中紅心的靶子超過八成即算赢。
盡管挂着燈籠,光線仍有些昏暗,宋今纾調整好姿勢,搭上箭矢,對準一個紅心就要射出。
隻是也不知是因為許久未用還是有所磨損,箭矢還未射出,弓弦便斷掉了。
攤主十分抱歉,“真是對不住公主,隻是這裡沒有多餘的弓箭了……不如您和驸馬共用一張弓可好?”
宋今纾下意識就要拒絕,蕭雲湛卻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後,将弓舉在她面前,像之前教她射箭般環住她的身體。
“握好。”
宋今纾輕輕“嗯”了一聲,兩手剛放好位置,蕭雲湛的手就握了上來。
還是熟悉的溫熱,耳旁是蕭雲湛的呼吸聲,氣息噴灑在宋今纾的脖頸,讓她下意識要躲開。
“專心。”
真是的,現在怎麼還分心了。
宋今纾暗自腹诽了一下自己,把注意力轉遇到射箭上。
一支又一支,每一根箭都正中紅心。
很快,周圍便響起了百姓們熱烈的歡呼聲和此起彼伏的掌聲,其中夾雜着說話的聲音。
“公主和驸馬二人可真是天作之合,看着真般配。”
“這還用你說?我瞧公主臉都紅透了!”
攤主也十分稀奇,将兔子遞過來給宋今纾,道:“老夫幾十年來第一次見有人能百發百中,驸馬實乃奇人也。”
蕭雲湛沒有多說,隻是淡淡笑着。
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二人也慢慢離開了攤位。
雪白的兔子正吃着草,被宋今纾抱在懷裡也未掙紮,隻是擡起頭盯着抱着自己的人。
實在是乖巧,宋今纾越看越喜歡,将它舉在蕭雲湛面前。
“你瞧,可愛嗎?”
蕭雲湛一下有些愣住,面前是呆呆的兔子,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愣愣盯着他。
見蕭雲湛沒有說話,宋今纾微偏了頭,從兔子後面露出了臉,奇怪地問道:“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女子的眼睛比兔子還圓,眼中滿是期待,還不停輕輕搖晃手中的兔子,示意他看。
蕭雲湛看了半刻,也未直說,風輕雲淡地“嗯”了一聲,有些惡趣味地盯着宋今纾。
這下宋今纾有些不耐煩了,沒想到蕭雲湛是這麼不懂情趣的人。于是她覺得有些委屈,撇了撇嘴,重新将兔子抱在懷裡,一言不發地繼續走路。
周圍的房屋頂上站着兩名男子,其中一位便是解良,他們已經目睹了全程。
“解良,主子這是怎麼了?”
解良仍盯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無所謂道:“能怎麼?惹公主生氣了呗。”
男子稀奇道:“這倒有趣,我還奇怪主子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陪女人逛街了。”
解良睨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麼?我看主子以後有好受的了。”
男子一笑,“我要去告訴主子。”
解良頓時有些生氣,威脅道:“前川,你可以試試。”
前川聳了聳肩膀,說了一句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