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荃……”
“明梵希……”
“許澤蘭……”
……
“宋知蘊,英勇絕倫,智謀超群。值邊患之際,率虎贲之師,冒矢石而前,保境安民,揚我朝天威。經此一役,敵膽寒而遠遁,疆土甯而民安。功績昭然若揭,當受重賞。以勵群臣,以昭天下。
晉二品兵部侍郎,特允保留五品侍中郎一職的相關職務,賞黃金千兩,寶器若幹,賜居錦華府。欽此。”
“臣宋知蘊接旨。”宋知蘊恭敬地拜了三拜,接下了聖旨。
底下的一幹老臣面色驚異地盯着她看,仿佛見鬼了般,眼睛抽搐似的不斷對同僚使着眼色。若不是顧忌如今還在朝堂上,早就炸開了鍋。
眼前的少女才二十出頭,已經官居三品了。短短一年内連跨了數級,晉升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如此也就罷,她立下的種種功績确實使人信服。皇朝對此等立下奇功的年輕一代也不是沒有過此等破格的封賞。
關鍵是最後那句賜居錦華府。如今朝堂上那些小輩不知道,她們哪還能不清楚那曾經是誰的府邸。
曾經皇位大熱人選如今的庶人,當今陛下秦雲峥三姐秦雲瀾的府邸。
她們竟然把她的府邸賜給宋知蘊。老臣面色駭然望着最前面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緒的許岱和葉筝。
宋知蘊接完旨後,笑意盈盈地與葉筝和許岱并排站在了最前端。老臣們恍惚了許久,似乎多年前她們就曾見過如今的場景。
她是秦雲瀾的後嗣。
在那道聖旨下達後,那兩個老東西就不裝了,幾乎可以說是明晃晃地昭告她們這一幫老臣,逼迫她們趕緊站隊。
原先那張相似的臉她們還可以欺騙自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如今這般她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她們又偷偷瞄了宋知蘊數眼,話說她是三殿下的哪位子嗣?自三殿下流放嶺南後,就再也未有她子嗣的消息。
況且眼前之人看上去年紀與陛下一般大,時間也對不上。如今算來也隻有羲和郡主了,可是羲和郡主不是因病夭折了嗎?
不對,羲和郡主夭折的那段時間正是三殿下謀逆被廢的時間,先前就隐約聽聞,說羲和郡主是在抓捕時失蹤了,生死不知。
不過這些傳聞都在三殿下廢黜流放後就銷聲匿迹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原來是被她倆秘密藏起來暗中培養啊。藏得真夠深啊。
她們眼神隐秘地在昏昏欲睡的秦雲峥和面色如常的三人間來回徘徊着,詭異的氣氛令秦雲峥疑惑地打了個哈欠。
她們能容忍上面那個廢物平穩地坐在皇位上,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她們根本沒得選。
如今暮雲皇族嫡系就隻剩下他這一個血脈了。先皇子嗣兩死兩廢,她們的後嗣也都死在封地上了。
而旁系早在先帝鐵血上位後,就被各種理由屠殺個盡,如今就剩下兩三隻小貓,縮在封地裡不成氣候。
正兒八經有資格繼位的就隻有他一人。
如今,她們的小少主回來了,面前這位的龍椅還能坐得穩嗎?
宋知蘊朝高坐在龍椅上的秦雲峥笑了笑。
先前圍剿陳公公後,葉筝和許岱奪了他朝中的勢力,而她則吸收了大半宮裡的勢力。
其中陳公公手下最重要的禦林軍被她掌握了大半,另一部分遵照先皇遺旨,效忠着眼前這位。
如今她又是二品兵部侍郎,除掉兵部尚書未必不能掌握更多兵權。
兵部尚書乃先帝的心腹,遵先帝遺诏多年曆任,許岱和葉筝至今都未掌握兵權,就是那老頭的嚴防死守。
那兵部尚書掌管中央兵力分布,明荃大将軍握着戍邊軍守着邊境,兩人相互牽制,明荃唯一的子嗣明梵希又在京城,多年來兩人倒是平安無事,頗為和諧。
如今,他想必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雖不知太傅和丞相與那兵部尚書達成什麼共識了,她才能空降成兵部侍郎。
但這個人,身為先帝心腹,不能留。
宋知蘊垂頭在紙上寫着接下來的計劃,寫累了就轉了轉脖子,朝窗外看去。
各色花朵肆意綻放,淡淡的幽香灌入鼻尖。
瞧着眼前之景,宋知蘊彎了彎眼角,心情瞬間明媚了。
自她搬入這府邸也有幾日了。錦華府雖有些塵土,但一草一木都被人保存得很好,她并無做多大的變動,隻是叫人打掃下就搬了進來。仿佛在等着家中的主人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