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濁肮髒的天神高坐其上,伸出滿是泥濘血污的手指,粗犷幹淨的信徒單膝跪地,虔誠又仰慕,反差的視覺沖擊,扭曲又和諧的畫面,瑰麗而莊嚴。
忽而幾聲輕微的敲擊聲襲來,其後伴随着嘈雜紛多的腳步聲。
安冕耳朵微動,虔誠的眼神一暗,肌肉猝然緊繃,如一頭野獸般下意識往宋知蘊身旁沖去,卻又在頃刻後硬生生咬牙克制住了身體的本能反應,胸膛急劇起伏着,停在了離宋知蘊還有幾尺的位置下。
宋知蘊一聽不遠處的動靜,眼疾手快拽住安冕脖子處一串狼牙項鍊,用力向前一扯。
措不及防之下,安冕踉跄了一下,如山般雄壯的身體向少女壓去,挺拔的鼻梁幾乎要磕到宋知蘊的臉上。
岌岌可危之際,安冕身軀一側,側肩砸向虎皮寶座,悶哼聲下,古銅色的手臂肌肉暴起,雙手死死拽住寶座的兩端,根根青筋下,如山般雄壯的身軀将少女壓倒在寶座上,卻在複雜寬大的服飾摩擦掩護下,暗中留有餘地。
幽幽燭火微微閃爍着,幾個黑影悄然出現在了營帳外,靜靜矗立在原地。
宋知蘊對着安冕使了個眼色,雙手突然舉起,用力推着安冕結實的胸膛。
安冕見狀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低垂下頭,輕聲對着少女喃喃道:“大人,得罪了。”
下一刻,一隻寬厚的手瞬間擒住了少女的兩隻手腕,用力向後一壓,将它禁锢在少女的頭頂。
粗壯的身軀迅速向前逼近,任人宰割的奴隸被禁锢在了狹小的座椅上,結實硬朗的胸膛貼近,黏膩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
在燭光的映照下,暴虐兇殘的四王子将瘦弱的奴隸禁锢在身下,奴隸死命掙紮着,卻在巨大懸殊的實力下,沒有半點用處,依舊逃不出他的魔爪。
宋知蘊透過兩隻肌肉暴起的手臂靜靜望着營帳外那幾道竊竊私語的黑影,真是,還真想聽牆角啊。
她幽幽地收回眼神,被捉住的手腕上黏膩沾着他掌心的汗,安冕鼓脹的胸膛幾乎遮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古銅色的肌膚幾乎快要碰到她的鼻尖了。
宋知蘊鼻子微微吸氣,微小拔涼的氣流輕輕噴灑在紅梅上,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羞,紅梅顫栗着。
狹小安靜的空間下,宋知蘊甚至能夠聽到他砰砰直跳的心跳聲,她無聊在心中默數着,咦,這心跳有些快啊。
她微微擡眸,瞥了眼正賣力演戲的安冕,發絲被汗水浸濕,一滴滴滑落在臉上,帶着人皮面具的臉被汗水浸泡,沒有一絲變化,而在面具交接的脖頸之處,通紅一片,一白一紅交界着,着實是有些割裂。
少女輕笑了一聲,目視着前方微鼓的胸肌,輕輕磨了磨牙。
看他們那樣子短時間内是不走,真要聽牆角啊?
少女紅唇微張,朝眼前之人燦爛一笑,安冕恍惚地望着她,連帶着面具都掩蓋不住他微紅的眼尾。
少女笑着露出兩顆微尖的小虎牙,如狩獵的獵人般迅速精準地獵殺到自己的獵物,用牙摩擦撕咬着。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猝然一輕,五根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抖,不似他禁锢着,倒似岸上的魚般抱着救命稻草挂在她的手腕上,哀求哭泣着。
熾熱的鼻息猝停,而後如火山噴發般忽重忽輕顫抖着,時不時抽搐幾下。她似乎還從中找到了樂趣。
她低沉地命令道:“放松。”
四王子喉嚨中不斷溢出野獸被激怒般的咕噜喘氣,唯有同在一個空間的少女才清晰地聽到他發顫帶着哭腔的尾音。
營帳外的拉姆拉嫌棄地漬了一聲,果然還是那個沒有腦子的蠢貨,他怎麼會潛意識覺得他有問題呢。搖了搖頭甩袖離去。
安冕如同被巨獸吞噬入肚的食物,被迫屏蔽了五感,他不知營帳外的拉姆拉是何時離去的,也不知懷裡的少女何時會停下。
待一切都結束後,他雙腿一軟,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般,狼狽地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
高坐在上的少女依舊笑意盈盈,沒有一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