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鬼鬼祟祟地向四周望去,明明是自己下令屏退的衆人,卻又如此作态。
宋知蘊就這麼冷眼望着蕭馳之一步一步小心挪動着身體,慢慢靠近她。他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直至蕭馳之拿着劍劈掉綁在她手上的繩子,她這才愣了愣。
蕭馳之對她擠眉弄眼,笑着露出了潔白的大牙,朗聲道:“是不是怕了?沒事,按照話本裡所描寫的那樣,這時候就該輪到我出場了。”
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傻樂什麼,宋知蘊嫌棄都瞥了他一眼,見他依舊笑得燦爛,漬了一聲,輕輕揉着被綁得通紅的手腕,眼眸裡的寒光一閃而過,她輕聲道:“你就這麼把我放了,不怕那文物真的是我拿的啊,那你可就脫不了幹系了。”
“我可不是把你給放了,就是這件事一時半會也結不了案,想必綁着也不舒服便偷偷讓你放松放松。就你這小身闆真的想跑,一時半會也跑不了我的視線範圍内。”蕭馳之溫聲笑道,還體貼的把準備好的披風放在了她的面前。
宋知蘊突然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異常的刺眼,原本明媚的笑容竟透着股賤兮兮的感覺。她深吸一口氣,緊握了下拳,怎麼辦,她突然有一種想把他揍一頓的沖動。索性她在小世界裡無師自通學的武功也沒個實踐的對象。
蕭馳之見她臉上的不服氣異常的明顯,笑得越發肆意張揚,最後見宋知蘊氣得臉都紅了,怕惹怒她,這次止住了笑容,隻是那臉頓時憋得通紅。
見他再不解釋好朋友的妹妹指不定會翻臉,他這才歎了一口氣,伸手指了指穿戴盔甲的自己,輕聲道:“本統領日夜在寶庫外巡邏,從未聽見半點動靜,護得連蚊子都沒放進去一隻。因此,本統領可以斷定,今日定不是外部的飛賊闖入寶庫盜取文物。那寶庫怎麼就失竊了呢。”
蕭馳之如講話本般疑惑地拉長了語氣。見宋知蘊面無表情地盯着他,這才加快了語速。
“既然外部不可能,那就是内部的人偷盜的。也唯有身在寶庫内部的人,才能沖破層層阻礙不動聲色地把文物占為己有。”
宋知蘊聞言點了點頭,而後挑釁地對蕭馳之一笑,指了指自己通紅的手腕。
“假設真如蕭統領推測的這般,統領又是為何排除掉下官的嫌疑?”
“下官既符合是寶庫裡的人的身份,那文物又是在下官眼皮子底下丢失的。怎麼說也是最有嫌疑的人。統領就這麼信任下官啊。”
蕭馳之輕輕搖了搖頭,懶散地倚靠在柱子上 ,笑道:“按照你的分析是沒有錯的,但是你漏掉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你的動機,你為何要偷文物呢?”
“你剛搭上了太傅的線,就要被調離寶庫去太傅面前做事。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偷竊那種沒有任何價值的文物呢,既不能拿去裆了賣錢,又給人留下個把柄,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正常人都不會做的。”
宋知蘊難得啞口無言,這确實,她是不會為了這沒有利益的事搭上自己的前途的。
蕭馳之見她被自己說得不再言語,得意地揚了揚頭,補充道:“況且寶庫失竊這事還是你報上來的,若真是你偷的,你就應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寶庫,待被人發現後,你早已進了太傅府裡,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
“以我這些天對你淺薄的了解,肯定不是你偷的。不過現在一切皆在調查之中,就要委屈宋姑娘在此多待幾天了。”
蕭馳之爽朗地對着宋知蘊抱拳作揖,正經沒半分鐘,立馬嬉皮笑臉道:“待此事了結後,本統領定與姑娘和你兄長賠罪。”
望着蕭馳之離去匆匆的背影,宋知蘊眯了眯眼,冷冷地漬了一聲。
她今日也不知道是為何,總看蕭馳之不順眼,竟出口嗆了他好幾句。難道是他臉上的笑容太過刺眼了嗎?
按照她的個性,如今正攤上事的她應該對着蕭馳之笑臉相迎,努力讨好他撇清自己的關系。
不過瞧着蕭馳之那樣,她這種态度好像也沒有影響結果。
罷了,下次對他臉色好點。
蕭馳之矗立在寒風中,臉上不知為何有些發燙,他愣愣地用手摸了摸,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因為他好朋友的妹妹沉着臉的樣子太帥了?
想來也好笑,直至蕭馳之親眼望見宋知蘊提着劍砍了一衆叛賊,血珠順着刀柄不斷滴落在地,他才恍然發現原來宋知蘊的身手是極好的。
在血濺落在宋知蘊潔白的臉上之時,蕭馳之捂着怦怦亂跳的心口,不得不承認,在那一刻他心動了。
宋知蘊身上一切絢爛的光芒都令他心動。她在朝堂上的侃侃而談,她在論政時眼眸裡熾熱的火焰……一切野火不盡的野妄幾乎要将他燒盡。
他仰視着她,想要臣服在她身下,他想要她雄心勃勃的眼眸能稍微停留在他身上,哪怕隻有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