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一個問題呢,長公主選定的後繼者為何會是女帝秦燭芮呢?”明梵希又眼巴巴望着悠閑地端起茶盞喝茶的宋知蘊。
“你們可知,那末帝華笙在死前還幹了件大事?”宋知蘊對着他們眨了眨眼,賣個關子。
小黑團猝然射出兩道金光惡狠狠打在宋知蘊的身上,而後氣團忽大忽小,不斷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似在抗議。
宋知蘊對小黑團翻了一個白眼,全然無視它的動靜。熊孩子她向來是不喜的。
便把目光和藹地放在乖乖坐在椅子上思考的明梵希和喻正明。
這個環節簡直幻視她前世,她站在講台上,手持教鞭,時不時敲擊着,一黑闆滿滿的字,下面端坐着她的師弟師妹,宛若嗷嗷待哺的幼鳥渴望地望着她。
先前她最煩的就是備課教學生了,自從當上她導師的開山大弟子起,她就倒黴地沒一天安生日子。
原本就是為着她導師名望高,職位高,學術地位高,又是第一屆收學生而來的。結果大意了,考慮了許多就是未考慮到她導師的性格。
她導師是個除了對學術癡迷精通外,其餘一竅不通的學術大大,還是個社恐。幾乎後續的一切事物都是她一手操辦的。
在她忙前忙後拉投資、搞人際的辛勤下,她導師的門下竟然逐漸壯大了。
望着站了滿堂的學弟學妹,她竟有種莫名的自豪感。就是那種自己是門派裡的開山大師姐,總管一切,而掌門是個甩手掌門,底下的師弟師妹在自己的教導下竟出息了的感覺。
真是子孫滿堂,無窮無盡也啊。她感慨道。當然她也從中體會到了擁有權利的樂趣,也慢慢喜歡上了教書育人的感覺。
瞧着明梵希和喻正明乖巧地搖了搖頭,宋知蘊輕笑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準備為她們講解。
明梵希疑惑地眨了眨眼,她怎麼感覺宋知蘊身上瞬間散發出一種包容萬象的和藹氣質。跟那群逼着她讀書的先生有些像,但是又不大一樣,先生此時定已經被她氣得跳腳,舉着戒尺追着她打,可沒有這般的風輕雲淡。
宋知蘊沉聲道:“在末帝自焚前,長公主華筝把傳國玉玺傳給秦大洪時,末帝華笙竟下令殺了幾乎全部的皇族子弟。”
瞧着她們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就知曉她們根本就讀過這篇史料。
“除了長公主華筝外,皇室血脈無論是旁系還是嫡系,無論是否出了五服以外。隻要曾經打過皇室旗号的皇族子弟,他竟一個不留,下令屠了個幹淨。自此以後,皇室血脈全部斷絕,再無一存留。”
“或許你們會覺得這是末帝抱着朕死了你們都别想活的心理。但是在已知暴君不暴的前提下,這個假設便不再成立了。”
“殺一兩個可能是他曾經欺辱過華笙,華笙想在死前先送他上路。但全屠了可就沒道理了。”
“末帝沒必要在對自己全然沒好處的情況下屠殺掉這些宗室子弟。還給後世又加了一條暴君殘暴不仁的史料。”
“畢竟隻要有一個皇室血脈逃脫了,日後便可打着恢複前朝的旗幟反抗暮雲皇朝。若是祖宗顯靈,後代出現一個傑出的,便可重新光複皇朝。他也就不是被定在恥辱柱上的亡國暴君了。”
“按理來說,末帝應該想方設法地把不起眼的皇室血脈往外送,以保存他們最後一絲血脈。而不是屠殺了個淨。這對他來說并無半點好處。”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已經選定好了,或者說是長公主已經選定好了後續的繼承人。畢竟末帝想把皇位傳給長公主華筝,而長公主在深思熟慮下選了顆茁壯成長,沒有蛀蟲的小樹做繼承人,想來末帝也會送佛送到西。”
“那就不再需要這些他看不順眼的血脈,于是在死前送了他們一程,也在死前的最後一刻替後續的繼承者鋪路。”
“讓前朝的全部血脈斷絕,使後世再也無法打着光複前朝的旗幟,也讓後世的前期盡量不再受戰争之苦。”
“這一切雖對末帝華笙無利,但是對他的繼任者極其有利,末帝也不介意自己再背一口鍋,反正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件。”
宋知蘊一連串話幾乎無停止地噴湧而出,講得她口幹舌燥,語音剛落,她便急忙拿起茶盞潤着喉嚨。
明梵希思索了片刻,見她還是有些地方沒弄明白,打破砂鍋問到底道:“後繼者是秦氏一族的子弟我是理解的,畢竟長公主華筝死前便把傳國玉玺交給了秦氏一族的族長秦大洪。但為何你認定長公主選的是女帝秦燭芮,而不是當時名望鼎盛的開國皇帝秦大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