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名帶刀侍衛一擁而上,兵分數隊,朝府裡各處襲去。
孔嬷嬷輕歎口氣,默默伸手幫三人閉上了眼睛。
她最後的意識唯有滿天飛濺的鮮血,窒息的痛苦撕碎了她的靈魂,卻又在下一秒,意識迅速黏貼回籠,重新拼湊成了一個滿是裂痕的花瓶,唯有附在靈魂上的寒意能證明她曾經的死亡。
孔嬷嬷咬緊雙唇,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第二日清晨到底發生了什麼?與她們準備的喪葬用品是否有關?
還未等孔嬷嬷靜下心來思索,就隻見數位仆從幾乎連滾帶爬不顧禮儀地跑了進來,見到她的一瞬間軟倒在地,顫巍巍喊道:“死人了!府裡死人了。”
孔嬷嬷猛地一擡頭,寒光畢露。迅速讓人給擡了進來。
是與她們一起進入這個鬼地方的三位同伴。她上一回辨認過屍體,不會有誤的。孔嬷嬷緊繃的神經一松,馬上命人把與此事有關的人都帶進來。
雖說有點不厚道,但她見到那三人着實有點失望。現在已經沒有其他新的線索了。
前一次他們因違反小世界裡的規則而被迫自刎。許是觸犯規矩再無機會了,這一次小世界剛一重啟,他們就已經死透了,留下具死屍把周圍人吓得夠嗆。
這一次并未有人見過他們真正的死因,孔嬷嬷一合計,果斷地把他們死亡的原因推給了本就不存在的兇手身上。
借此機會,趁機加強府裡的守衛,看能不能查出些異樣。
可是為什麼同是死亡,那三人死透了,而她們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呢?孔嬷嬷腦海裡的疑問一閃而過。
難道是因為他們是觸犯規則而死的,而她們自刎則是因為故事隻有這麼長,任務時間未到,她們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沒時間了,孔嬷嬷深吸一口氣,找了個理由命人将她的同伴帶來。遙望着大小姐院落的方向,她得借此次府裡出事的機會見見那位大小姐。
宋知蘊眯了眯眼,瞧着這府裡非同一般的戒嚴。大踏步朝她們約定的地方行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這是什麼鬼地方?我要回家。我想阿娘了。”矮胖老頭看到幾人頭頂上的小三角後,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腿一軟跌坐在地,抹着淚小聲哭嚎道。
水漬滴落在他崎岖不平溝痕遍野的老臉上,更添幾分滑稽。
一旁的高瘦小厮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發白的嘴唇,沉重而急促的呼吸,打顫的牙齒,聽着矮胖老頭絕望的哀嚎,他的眼眶也不一由一紅。
孔嬷嬷低垂着頭倚靠在書桌旁,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待到矮胖老頭的哭聲漸止,孔嬷嬷擡起眼眸,沉聲道:“發洩好了嗎?好了就繼續接下來的行動。”
“沒用的,我們還是會死的。還是會死的。”矮胖老頭擦了把眼淚,絕望地擡起頭朝兩人吼道。
“知道我剛才經曆了什麼嗎?我剛才就這樣”矮胖老頭指了指自己完好無缺的脖子,沙啞的聲音帶着幾分病态的瘋狂,仿佛被囚困在籠裡的困獸。
“舉起劍,嘩啦,直接劃破血管,就這樣,就這樣”他渾身顫抖,沉沉笑着,“我感受着血不斷噴湧,直到最後一刻咽氣。”
哐當一聲清脆的聲響,一把鋒利的劍砸落在地,冷冽的刀鋒直刺入兩人的眼裡。矮胖男子渾身一抖,吓得慌忙向遠處爬了好幾步,驚恐地擡起頭望向冷漠的孔嬷嬷。
團團的大餅臉上滿是皺紋,一切都十分的平平無奇,唯有那雙眼眸,不似她原身那般渾濁昏暗,銳利明亮,宛若利刃出鞘,鋒芒畢露。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選擇現在就自刎,免得白費力氣,又動搖軍心。”孔嬷嬷淡淡道,對着矮胖男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矮胖男子喘着氣慢慢爬向那把劍,雙手碰到劍的那一刻仿佛被烈火灼燒了般,雙手一軟把劍哐當一聲砸落在地。
他崩潰地捂着臉,淚水不斷順着指縫滑落,他不斷喃喃道:“我想活着,我想阿娘了。”
“想活着就閉嘴,别吵。”孔嬷嬷頭疼地扶了扶額,隻得等他們抽泣地平複心情。
見宋知蘊進來她眼睛頓時一亮,望向宋知蘊沉聲問道:“你們死前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
宋知蘊無奈搖了搖頭,大體講訴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
四人對了下情報,發現死因都大差不差,夜晚都風平浪靜的,直至清晨,毫無征兆地身體被人控制,拔劍自刎。
宋知蘊歎了口氣,這都叫什麼事啊?她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總感覺她忘記了點什麼?是什麼呢?
對了,那隻小土狗呢?話說狗能拔劍自刎嗎?宋知蘊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了那個奇怪的畫面。狗狗揚起爪子死活也拿不了劍,最終認命地癱在地上無辜地吐着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