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走在路上。

林若說：“楚璃她男朋友腳踏兩隻船，我氣不過，所以就抽了他兩巴掌，就這樣。”

顧輕舟一愣，問：“腳踏兩隻船？”

林若厭惡地說：“嗯，而且跟那學妹在一起一個多月了，真牛逼。”

顧輕舟：“我們學校的？”

“對，”林若頓了頓，又說，“楚璃在學校食堂看見兩人在一起吃飯，一問，嗯，在一起一個多月了。”

顧輕舟好奇地問：“她男朋友誰啊。”

林若說了一個名字。顧輕舟想了想，搖頭說：“不認識。”

林若說：“你要認識那還得了。”

顧輕舟問：“你剛剛一個人去打的那男生，怕不怕？”

林若表情一頓，手指蜷縮了一下，餘光一瞥，看見了蘇念，蘇念眼眸冷靜，與她對視時，有一種看透她的感覺。

林若沉默了兩秒，她是不打算說出自己的感覺，後知後覺的後怕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懦弱，她讨厭這樣的自己。但她更讨厭秘密掌握在别人手上，于是，她打算破罐子破摔，故作鎮定：“是有點後怕。”

顧輕舟說：“那你為什麼不叫上我們啊？”

林若一愣。

顧輕舟手揮動着，往空氣左右扇動，繼續說：“你要是叫上我和胡蝶，沒準能再膽大點，再扇他幾巴掌。”

林若被逗笑了，她說：“你是嫌那兩巴掌少了是嗎？”

顧輕舟眼珠子轉了轉，說：“那也沒有。”

林若心裡郁結散了不少，她說：“你找我就為了這事？”

顧輕舟：“對啊，我好奇啊，就想拉着你跟我們解說一番。”

一個小時前——

顧輕舟回頭看着桑柔，問：“你想知道怎麼回事嗎？”

桑柔不明所以，在顧輕舟期待的目光下，緩緩點頭。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她是知道顧輕舟是有點八卦在身上的。而且她消息來源特别廣。

用顧輕舟的話，大概就是：“我在南城市又不是白活了十六年！人脈廣的咧。我不敢說别的，我們年級部，我起碼每個班都有五六個認識的人。”

看到桑柔點頭了，顧輕舟興奮地說：“那一會晚自習下課，我把林若拉過來跟我們說！”

＊

熄燈之後，四人同時躺在床上。

走廊上的燈光亮着，光束從窗戶□□進來。宿舍裡不算黑。

顧輕舟上床之後，腿挂在床護欄上，雙腿小幅度的擺動着。她忽然問：“你們會不會覺得我有點表裡不一啊？”

蘇念剛坐到床上，聽到這話，動作一頓，疑惑地看着顧輕舟。

姜煙說：“沒有啊，為什麼會這麼問。”

顧輕舟伸出五指，用另一隻手一指一指地掰下來，一一細數：“你看，像今天晚上，林若打那個男生，雖然是事出有因，但是我卻因為林若是我朋友，我覺得林若打他是正常的。甚至說出了‘給你壯膽，再扇他幾巴掌’這樣的話。”

姜煙疑惑說：“那不正常嗎？正常人都站自己朋友這邊啊。”

顧輕舟說：“我覺得正常啊。但這不是怕你們覺得我虛僞嗎。”

桑柔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顧輕舟一頓，腰垮下來，悶悶不樂地說：“我最近聽到一些聲音，是罵我的。”

她抓了抓頭發，繼續說，“她們罵我虛僞，罵我表裡不一，罵我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蘇念皺眉：“是誰？那麼無聊。”

姜煙驚愕。在她印象裡，顧輕舟一直是個小太陽的存在，為什麼還會有人罵她？

顧輕舟說：“我起初也沒有覺得什麼，但是，我又害怕你們覺得我是那種人。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們啊，不想跟你們有矛盾，要是你們覺得我哪做的不好，你們可以提啊，不要悄摸摸罵我，然後遠離我。”

蘇念說：“我和你交朋友，隻是因為你是你。”

顧輕舟一臉茫然：“啊？”

姜煙沉默幾秒，說：“蘇念的意思，大概就是，因為你是你，不管說什麼，你的性格和脾氣都屬于你個體中的一部分，我們跟你交朋友，就是因為你這個人，你這個完整的個體。”

她頓了頓，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講的有點亂。”

“嗯，”蘇念說，“為什麼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呢？做自己就好了。”

顧輕舟說：“其實也沒有在意她們的目光，我更在意你們的感受。所以我才問的。”

桑柔說：“我媽媽曾跟我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足，但是你成長的方向，肯定是你心之所向的。我們可能一時半會難以到達我們想象中的樣子，但肯定在路上。人下意識所做出的反應，不一定是你心裡想的，但一定有利于你現階段所處的環境。”